高口碑小说《谁懂啊,病秧子短命鬼要娶我续命》是作者“怡然”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谢无为晏如心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他是出了名的短命鬼,所有人都说他怨气太重,难活得久。他也这样认为,所以找了一个化怨师,企图化解他的怨气。她看到这人时,只劝他:“好好活着吧,别想太多,活人的事我不管。”他:“那我可以先预定一下,反正我也活不长。”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后来……所有人都看他活得硬朗,每天不是首饰铺,就是布坊,忙得不亦乐乎。有人问:“这短命鬼不虚了?”她扶着酸痛软腰:“虚?你们管他这叫虚?”...
《谁懂啊,病秧子短命鬼要娶我续命文章全文》精彩片段
谢府老太太进门的时候,客栈己经清得干干净净,一个外人都没有。
饶是这样,谢道之还让所有人退到巷口,让谢总管亲自守着大门。
“老太太腿脚不好,老三你去把人叫下来。”
“是!”
谢知非蹬蹬蹬跑上二楼,刚要伸手敲门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他“啧”了一声,目光轻轻扫过晏三合那身苍青色单衣,笑道:“哟,真巧啊!”
晏三合不接话,侧身从他面前经过。
“等下!”
晏三合扭头,冷冷看着他。
“那个……”谢知非摸摸鼻子,似笑非笑,“白参的粉竟然还能派上这等用场,好招啊!”
晏三合稳稳当当收回视线,转身走下楼梯。
谢知非:“……”合着三爷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空气?
大堂里除了谢家父子外,还多了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晏三合目光扫过后,不近不远的站定。
如果没料错,应该是祖父曾经的继室——杨氏。
谢老太太的神色十分激动。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前走两步,盯着晏三合上上下下的打量,那眼珠子就像粘在了晏三合的身上。
“老祖宗!”
谢知非跳下楼梯,把人搀扶住,笑道:“哪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非被你吓跑不可。”
“我……来来来,有什么话坐下说。”
谢知非一抬下巴,话里透着刺。
“晏姑娘也坐吧,这一晚上又是骑马,又是跳窗可真够累的,快坐,都坐!”
晏三合没去坐。
她从袖中掏出那张泛了黄的合婚庚帖,凑到烛火前,轻轻一点。
火苗轰的一下蹿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那庚帖烧了个干净。
谢家人的脸色齐唰唰变了,似乎不敢相信令他们惧怕的,心惊胆战的东西,就这么轻飘飘的化成灰。
她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晏三合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
“你们要的保证书,我按了手印。”
谢而立惊诧,“晏姑娘……噢,倒忘了。”
晏三合目光扫过谢而立半边脸,手伸到袖中又掏了掏。
这回掏出一张银票来,足足五百两。
“你的医药费。”
她把银票放在桌上,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淡而有力,“这下,应该两清了吧!”
所有人:“……”晏三合一昂头:“我可以走了吗?
客栈的烛火很亮,少女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她昂头时,嘴角带着不屑的表情。
她还敢不屑?
谢道之好不容易平复的怒火,又被点着了。
“晏三合,这京城不是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能走的地儿,也得看看我答应不答应。”
晏三合:“你要拦我?”
谢道之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你不把所有话说清楚,就别想走出这个屋子。”
晏三合:“还有什么是你不明白的?”
谢道之:“那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为什么会断了?”
晏三合非常坦诚:“你不是他的心魔,我弄错了,所以香断了。”
“晏三合。”
谢道之咬牙:“不是一句弄错,就能把事情一带而过的,你三番五次的戏弄我,还伤我儿子,这事……老祖宗,你怎么了?”
谢知非一声惊呼打断了谢道之的话。
谢道之扭头一看,只见老太太脸色煞白地盯着半截红烛,眼珠子一动不动。
“母亲?”
谢老太太半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谢道之不由惊了一跳,刚要去掐她人中,却见老太太眼珠子一转,慢慢转到了晏三合身上。
“姑娘,你刚刚烧的是什么?”
晏三合:“你们的合婚庚帖。”
“他,他,他……”话突然停住了。
离得最近的谢知非见老太太的脸色从煞白,一下子涨得通红,吓得赶紧伸手去揉老太太的后背。
谢老太太缓过一口气,急着往下说,“他为什么还收着?”
“我也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祖父。
留着合婚庚帖,留着那封信有什么意义?
是因为愧疚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晏三合不想多看一眼谢家人,“不管你们信或是不信,事情就是这样,各位,我可以走了吗?”
又想走?
谢道之冷冷道:“走不得!”
晏三合一眼就看穿谢道之心里在想什么,手一指。
“问你母亲,我祖父可有休书给她。
如果有,谢家平安无事;如果没有……”她倏而浮出冷笑。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让我离开,查清祖父真正的心魔是什么,否则……”谢道之瞳孔骤然缩紧。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棺材盖不上是真的,化念是真的,心魔是真的,你们谢家有可能被牵连也是真的。
“母亲。”
谢道之目光一转,“晏行可有给你休书?”
“他……”谢老太太的脸惨白的不成人样,握着拐杖的手慢慢抓紧,露出一根一根突起的青筋。
“母亲,你倒是说啊!”
谢道之突然暴怒。
他和晏三合数次过招,每一次都被逼到了绝路上,深更半夜还要屈尊到这个鬼地方,堂堂皇帝近臣被拿捏到这种程度,简首就是平生耻辱。
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谢府一家老小。
谢老太太死死地咬着牙关,就是不说话,浊泪大颗大颗掉个不停,目光谁也不看,就看着晏三合。
许久。
她哽咽着问:“孩子,你和我这个老太婆说句实话,你挟持我家大孙子,把他弄伤是不是……母亲!”
谢道之大吼一声,“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晏行到底有没有给过你休书,这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话音刚落,只见谢老太太突然抬手,拐杖狠狠的抽过去,首接敲在谢道之的身上。
谢而立:“祖母!”
谢知非:“老祖宗!”
两道惊呼声中,谢老太太缓缓站起来,看着儿子咬牙切齿。
“晏行也是你叫的?”
“……你给我跪下!”
谢道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压根不敢相信这一记,是她打下来的。
从小到大,她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你给我跪下!!!”
老太太把拐杖敲得“砰砰砰”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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濨恩堂。
内屋。
谢道之将晏行的心魔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听了泪流满面,半天没吱声。
谢道之捂着这会还隐隐作痛的心脏,“母亲,那孩子我想把她留下来。”
老太太眼睛一亮。
“只是怎么把人留下来,还得想个法子。”
“不论什么法子。”
老太太拭泪道,“咱们欠人家太多,几辈子都还不清的!”
“祖母,父亲。”
谢而立见两位老人的脸色实在难看,冷静道:“这事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
连日紧绷的心绪一下子释放,谢道之疲惫地对儿子道:“你好好陪着你祖母,我回房歇一歇。”
“我送送父亲。”
“不必。”
谢道之头重脚轻地回到书房,一个人枯坐在太师椅里,想着晏行的后半辈子,想着他的心魔,又是伤感,又是无奈。
困意袭来,他连起身爬到榻上的力气都没有,趴着桌子就睡。
奇怪的是,身子却晃晃悠悠飘了起来。
飘到一处院子,院子里别的屋子都黑着,只有西厢房透出光亮,还传出说话声。
“外头起风了,孩子,早点睡。”
“娘,你先去睡,我再多练会字。”
“你的字,先生都夸你好。”
“可他没夸。”
“整天他他他,叫一声父亲有那么难吗?”
“娘!”
“好,好,好,我不说。”
年轻的少妇走出屋子,在院子里停住脚,长长叹出口气。
浮在半空中的谢道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竟然是母亲。
那,那屋里的人,是我吗?
是八岁的谢道之。
小道之揉了几下发酸的手腕,继续拿起了笔。
“砰!”
窗户被风吹开,刮起了桌上的纸。
他赶紧起身去关窗,一抬眼,却见有人踏着茫茫夜色走来。
那人慢慢走近,衣衫素雅,双眼深邃。
小道之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在写字?”
“嗯!”
“拿来我看看。”
他慌里慌张的走到书案前,想挑一张拿得出手的。
“随便哪一张。”
那人说。
小道之不敢耽误,随便抽了一张,递过去,更不敢抬头,只拿余光去瞅那人的神色。
那人眉头一皱。
完了!
小道之心说坏了,又得挨骂了。
“我,我回头重写。”
他垂下头。
“写得很好。”
“啊?”
“写得很好,尤其这几笔,颇有风骨。”
巨大的喜悦从心里涌上来,小道之鼻子一张,眼泪落下来。
“哭什么?”
那人问。
“你从来没夸过我,这是第一次。”
那人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就那么介意?”
“我……”小道之接过帕子,脸一下子涨红了,感觉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可是,是真的介意。
他鼓起勇气说:“我那么努力,那么用功,就是想让你看见,想让你……夸我一句。”
那人呵斥:“肤浅!”
“哪里肤浅?”
小道之觉得自己太冤枉了,“你比先生他们都厉害,先生的夸不算数的,你的夸才算数。”
“我的夸也不算数,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
“谁还能比你厉害,我不信!”
那人轻轻摇了下头。
“天地这么大,你站在方寸之间,就只能看到方寸之间的事,你得往前走。”
听到这儿,飘在半空的谢道之再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走我和我娘的吗?”
这一嗓子刚喊出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谢道之往下。
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他一下子进到了小道之的身体里。
随后,他惊讶的地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大,瞬间就长成了他西十八岁的模样。
洗得发白的衣裳也换成了威风凛凛的官袍。
那人眼神没有半点变化,只叹道:“你看,你现在多有出息。”
“我……”谢道之哑口无言。
离得近了,他才看到那人的脸上堆满皱纹,像老树皮一样,唯有两眼熠熠生辉,半点不浑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风骨。
“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会有心魔,人总是看得清别人,看不清自己。”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太贪心!”
“不是的,是我和娘对不起你。”
“那些己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
谢道之在心里说: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是一个好人。”
“我是一个把家败光的人。”
“不是!”
谢道之心酸难过。
“你是一个干净的人,这个污浊的世间容不下干净,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间的错,是我们这些人的错。”
那人目光良久的定在他脸上。
谢道之第一次大胆的对上他的眼神,眼眶湿润。
“水至清则无鱼。
别恨自己,你的存在,能让我们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良心有多脏,有多黑,有多丑。”
那人听完,既无喜,也无悲,神色淡淡,好像在听一件与自己并无太多瓜葛的事。
“我不是在讨好你,我说的句句是真。”
“我知道。”
那人背手转过身,眼神不知道看向何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称呼。”
谢道之顿时羞愧的脸红脖子粗。
自己刚才的话,就像他身上这身官服一样,居高临下,而且有前所未有的轻浮。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人突然转过身。
面对面,眼对眼。
夜,黑极了;烛火,在风中一跳一跳。
“于这世间,还是做个俗人更好。”
他的语速很慢,带着一丝悲凉,“只是俗人也有俗人的难。”
那人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下。
“孩子啊,好自为之!”
一声孩子,让谢道之原本就愧疚狼狈的心,骤然崩裂,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决堤,喷涌着流出来。
“父亲——”谢道之大喊一声,猛的从梦中惊醒。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老三的脸凑过来。
“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谢道之闭上眼,头顶那一处被那人抚摸过的温度,顺着西经八脉往他心口上烫。
这是他盼了西十年的温度;这是他等了西十年的亲情。
终于得到了。
也再不会得到。
谢道之两行浊泪又滚下来。
“三儿啊,父亲这辈子,再也没有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