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逆光中告白》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苏韵祁征是作者“沉官”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见钟情,因为各自的理想,在不同领域暗自发光。一次烈火任务中,他负伤急诊,她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别怕,有我在。”众人皆知,自家队长是个铁血硬汉,冷酷至极,从来不近女色,但是一旦到了医院,他就变成了会撒娇卖萌的小哭包……...
《他在逆光中告白精选篇章》精彩片段
下午两点。
市二医院的医疗车已经在医院门口停靠着了。
苏韵作为本次的带队医生,身边还跟着几位其他科室的医生和小护士。
无一例外,都是单身。
“我听说消防中队的小哥哥个顶个的帅诶。”
“上次送伤员的时候见过一位消防员,希望这次去还能遇上。”
“听说体检结束后,晚上还有联谊会,真的假的?”
“……”
一群小护士凑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
“苏医生。”
“嗯?”
“我记得以前你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联谊活动了吗?今天终于相通啦?”杨俪笑着开口问道。
她是急诊科的医生,经常和苏韵一起在手术室配合。
两人在医院也算是关系极好的同事了。
“手里的几台手术让出去了,闲的也没事随便看看。”苏韵有些无奈的回应了一句。
杨俪则是顺势坐到了苏韵身边,压着声音提醒道:“我听说外科有些医生对你意见挺大的。”
“嗯?”
“陈老那台教学级‘心脏移植’手术,她们提前一个月就眼巴巴盼着一助的位置了,结果让你给半路截胡了。”
“……”
“不过你把那几台手术让出去也好,就当是避避风头了。”
杨俪随即一脸八卦的问道:“这次去消防队体检,晚上还有联谊晚会,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我还有一篇论文要写。”
苏韵拍了拍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俨然是打算体检完就自己找个地方写论文,不去掺和医护、消防联谊晚会的事。
……
烈日下。
医疗车缓缓驶入了消防中队的大门。
苏韵和杨俪等一众医护人员,在医疗队指导员的带领下,朝着一处室内的房间走去,开始准备一系列的体检器材。
“苏医生,好久不见。”
“秦指导。”
苏韵打了个招呼。
她认识这位指导员。
当初那晚的炸鸡店火灾现场,就是这位指导员及时下达了撤离命令,包括祁征在内的一众消防员才幸免于难。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中队还在训练,我去叫他们过来。”
说完。
指导员转身离开。
杨俪凑到了苏韵身边坐下,好奇的问道:“苏医生,你和那个指导员认识?”
“前段时间在火灾现场见过一面。”
“那他还是单身吗?”
“???”
苏韵满脸问号的看向杨俪,表情有些古怪:“体检都还没开始,你就相中别人了?”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你有空帮我问问呗。”
“行。”
苏韵应了一声,也算是举手之劳。
片刻后。
一名名穿着深绿色作训服的消防员依次列队走进体检场地,指导员秦毅和队长祁征两人走在最前方。
“全体都有,依次上前体检,注意纪律!”
祁征一声令下。
一群队员依次开始上前进行各项检查,只是走到苏韵面前时,包括张海在内的几人都是笑着主动打招呼。
“苏医生好。”
“苏医生,这次体检是你负责呀?”
“……”
苏韵一一微笑点头回应。
她和几人也算是熟悉了,除了常规的体检外,还顺便帮其中几人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恢复情况。
直到。
祁征最后一个开始体检,完成了一系列常规检查后,冷漠着脸坐在了苏韵的面前。
“手伸出来。”
苏韵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祁征挽起了袖口,将手臂放在了桌上,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缝合伤口呈现在了苏韵眼前。
苏韵观察了一下伤口,满意的点了点头:“恢复的不错,再等3~5天就可以来医院找我拆线了。”
“现在不能拆吗?”
“不能。”
“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拆了线也没什么问题。”祁征看着苏韵,语气认真的开口道。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苏韵反问了一句。
祁征顿时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将衣袖重新拉了下去。
苏韵则是看向了一旁的秦毅,认真的开口叮嘱道:“秦指导,祁队手上的伤还没有好,最近几天尽量别给他安排高强度的训练和出警任务。”
秦毅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已经把他的工作停了,什么时候拆了线什么时候恢复工作。”
祁征:“……”
体检进行了一小时左右便全部结束。
消防员们的身体素质都很好,浑身上下基本没什么病症,可各种外伤倒是多的出奇。
苏韵一一检查了一番。
年轻的消防员还好一些。
资历老的消防员身上则是遍布伤疤。
祁征这种有资历又拼命的,四肢和后背上更是新伤叠着旧伤,看起来颇有些瘆人。
体检结束。
消防队按照惯例,开始带着医护人员参观队内的一些消防设施,相互间进行一些急救方面的交流。
秦毅作为指导员亲自带队讲解。
苏韵则是找了个借口离开,抱着笔记本电脑来到了一处阴凉的树荫下,开始敲着一篇以“同种异体心脏移植术后急慢性排异反应的无创性监测”为题目的研究论文。
阳光炙热。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荫照耀而下,不急不缓,仿佛在苏韵白皙的肌肤上印出一个个奇怪的文字。
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恰似一曲午后独奏的乐章。
祁征也早早的离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人接了杯开水,安安静静的站在窗边,目光所及处是一片浓郁的树荫和靠坐在树荫下的白大褂身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
祁征手中茶杯的热气慢慢散去,看着树荫下的苏韵时而“苦恼”时而“暴躁”的模样,眼眸深沉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终于。
一阵敲门声响起。
祁征随手将窗帘拉上,转头看向了门口:“进来。”
张海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光线有些暗的办公室,疑惑道:“队长,你拉着窗帘干嘛?”
“刺眼。”
“真的假的,你不会一个人偷偷在办公室里做什么吧?”
“有屁快放。”
张海嘿嘿一笑说道:“晚饭时间到了,队里准备了联谊活动,老秦让我来叫你和苏医生过去。”
“嗯。”
“队长,最近队里好几个小伙子都想找苏医生要微信,我都帮你一一拦住了。”
张海贱兮兮的一笑,一副邀功的模样:“当然了,这些都是兄弟应该做的,队长你要是想感谢的话,回头请我吃顿小烧烤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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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主任好。”
“苏医生,久仰大名了,我们医院的小李去市二医院胸外科进修过,回来后没少提起你的事迹。”
“……”
客套声中。
—群医生已经换好了无菌服,陆续进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术室内。
这位患者的情况霍思明和苏韵上午就已经讨论过了,也商量好了最佳的纵膈切除术的下刀位置。
霍思明主刀。
苏韵辅助。
手术开始。
……
……
手术时长进行了—个多小时。
寻常的“腹腔镜纵膈肿瘤切除术”—般在半小时左右。
不过这位患者的肿瘤位置极其刁钻,肿瘤包裹了淋巴系统,大大增加了切除时的难度。
手术结束。
霍思明已经是满头大汗,换下无菌服长舒了—口气:“苏医生,这次幸好是带你—起来了,不然还真得翻车……”
“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苏韵也是松了—口气。
术中。
她和霍思明两人算是相互配合,才避免了术中肿瘤侵犯其他关键神经、器官的可能。
两人离开手术室。
金堂县医院的陈主任也是立刻跟了出来,主动开口道:“这次手术很成功,辛苦两位了。”
“应该的。”
“时间也不早了,两位难得来—次金堂县,晚上要不要—起吃个饭?”陈主任主动邀请。
“可以啊。”
霍思明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苏韵:“苏医生呢,要不要—起?”
“行……吧。”
苏韵微微点头。
毕竟是人家盛情相邀,霍主任都答应—起吃饭了,自己拒绝的话总归是不太好的。
几人在办公室交流了许久患者的后续治疗方案。
临近黄昏饭点。
陈主任才叫上几位金堂县医院胸外科的医生,带着霍主任和苏韵—起朝着医院外走去。
刚走出医院大门。
苏韵的脚步—顿,她注意到医院门口的马路边停着—辆黑色路虎,车身造型看着格外的眼熟。
“怎么了?”
霍主任疑惑问道。
“等我—下。”
苏韵快步朝着路边的路虎走去,确认了—下那辆路虎的车牌号,抬手轻轻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低。
苏韵看清了驾驶位上男子的面容,脸上写满了意外:“你……你怎么在这儿?”
“出差。”
祁征的嗓音依旧冷淡,看着车窗外的苏韵,又瞥了—眼不远处的金堂县第—人民医院。
“苏医生是来这边工作的?”
“有—个纵膈肿瘤患者,我和霍主任—起过来帮忙手术。”
祁征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问道:“上车吗?我准备回市区了,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好,你等我—下。”
苏韵小跑回去,和霍主任简单说了—下情况,表示自己刚好遇到朋友就不—起去吃饭了。
黑色路虎缓缓驶离了医院门口。
车内依旧弥漫着那股淡淡的薄荷味清香。
苏韵坐在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手机屏幕的短视频亮着,目光却是时不时的瞄—眼驾驶位的祁征。
犹豫了好—会儿。
苏韵才试探性的小声问道:“你……真是来金堂县出差的?”
“什么意思?”
祁征没有转头,声音—如既往的平淡。
苏韵抿了抿嘴,小声的开口道:“我看你穿的常服,又开的自己的车,不像是有任务的样子。”
“出差,工作交流。”
“真的?”
“不然呢?”
祁征嗤了—声,语气不屑的反问了—句:“苏医生难道觉得我是专程开车过来接你的?”
话音落下。
车内—片死寂。
苏韵默默的低下头,原本手机上的搞笑短视频,如今看着却是—点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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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门开着。
门锁位置出现了一个大洞,里面的锁芯已经被暴力拆卸掉了。
苏韵走进房间,隐隐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自己昨晚刚打扫过的地面上踩着凌乱的脚印。
祁征脱掉了消防服,穿着军绿色短袖坐在沙发上,手里似乎正在摆弄一套新的锁芯。
“谁把我门给砸了?”
“那个张一龙胆子这么大,还敢追到这里来砸门,我现在就报警……”
不等苏韵拿出手机报警。
祁征声音低沉的打断了她的动作:“我砸的。”
“你?”
苏韵一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看着祁征瞬间就火了:“你有病啊,这是我租的房子,门砸坏了是要赔的。”
祁征摆弄着锁芯,声音冷淡:“知道要赔,还不注意一点?”
“我注意什么?”
“……”
祁征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苏韵满脸疑惑的走进厨房,表情再一次呆住了。
厨房的空气中那股焦糊味更重,洁白的墙壁瓷砖上有一小片已经被熏黑了,一个底部烧穿的热水壶被扔在了水槽里。
之前自己烧了开水。
然后医院打电话说发生了重大事故,自己就直接离开了。
完了。
苏韵并不傻,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自己才刚刚搬家。
第二天就把房东的厨房给炸了。
苏韵失魂落魄的走出厨房,看着坐在沙发上捣鼓锁芯的祁征,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接到火警电话过来的?”
“嗯。”
“抱歉啊,麻烦你们了。”
苏韵说了声道歉。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她自己的疏忽,消防员也是为了救火避免更大的损失,她总不可能再去追究别人破坏自己门锁的事吧。
祁征没有搭理,起身来到防盗门前开始将新的锁芯换上,调适了一下是否可以正常关门。
确认无误后。
祁征将三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才重新开口道:“知道麻烦就自己注意点,连出门前检查明火是否关闭的基本常识都没有吗?”
他的声音不算凶,只是带着些许训斥的感觉。
苏韵只是埋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眶莫名有些红红的。
她今天肚子疼的厉害,忙了十多个小时的手术,回到家又遇到这种事情,最后还要被祁征训斥一通。
苏韵吸了吸鼻子,小声的抽泣了一下。
祁征瞥了一眼苏韵,语气不轻不重:“怎么?自己还委屈上了?”
“没有。”
“那你哭什么?”
“没哭!”
苏韵抽了抽鼻子,捂着肚子慢慢蹲下,一瞬间感觉心里的委屈和小腹的阵痛都涌了出来。
祁征见状。
这才发现苏韵的脸色有些虚弱难看,脚边的白瓷地砖上还有几滴绽开的鲜血。
“来姨妈了?”
“嗯。”
苏韵抿着嘴嗯了一声,又意识到了什么,发现祁征正看着自己脚边滴落的血迹,立刻吼道:“你转过去!”
祁征撇过头,声音缓和了一些:“抱歉,之前我说话有点重。”
“……”
没有任何回应。
苏韵擦了擦脸颊的泪痕,赶紧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砰!
卫生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苏韵一个人坐在马桶上,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卫生巾。
今天本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可连轴的五台手术实在是太累了,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痛经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起来。
在卫生间缓了许久。
苏韵打开门重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原本被消防官兵破门而入时踩出的脚印都被拖了一遍,厨房被熏黑的瓷砖上也有擦拭的痕迹。
原本扔在水槽里那个被烧坏的热水壶连带着客厅的垃圾袋被一并收走。
茶几上放着一盒布洛芬和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温水。
苏韵深吸了一口气,来到沙发上将布诺芬服下,一口温水下肚倒是感觉稍稍缓和了一些。
家里只剩下一个人。
苏韵看着刚刚拖过的地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给祁征拨了过去。
祁征:“有事?”
苏韵:“谢……谢谢。”
祁征:“地面上的脚印是我们踩的,理应帮你处理干净。”
苏韵:“还有家里的垃圾……”
祁征:“顺手而已。”
苏韵:“茶几上的药是你下楼买的吗?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
祁征:“不用。”
祁征电话里的声音始终低沉而冷漠,即便是和普通朋友说话大概都不至于如此的有疏离感。
苏韵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想欠你人情,刚才加你微信了,同意一下,我把钱转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稍许。
祁征:“好。”
片刻后。
苏韵打开手机微信界面,看到了祁征通过好友申请的消息。
她没有主动发消息,而是第一时间点开了祁征的朋友圈,似乎是想再多了解一些对方这些年发生的事。
很遗憾。
朋友圈仅三天可见。
唯一的一条朋友圈内容是:【有备无患保平安,人人把好防火关。】
标准的消防队宣传朋友圈。
苏韵退出了朋友圈,给祁征发了个红包,并附上了一句: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
与此同时。
“鼎盛家园”小区楼下。
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款安安静静的停靠着,这是小区有业主备注的车,所以通行上没有任何的阻碍。
祁征坐在驾驶位,看着苏韵的聊天框,动作如出一辙的打开了对方的朋友圈。
朋友圈一年可见。
祁征的目光一眼扫过,近期的朋友圈内容并不多,最近的一条已经是数月前和钟思雨一起逛街时拍的照片了。
照片里的苏韵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祁征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又默默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划过一大堆“消防知识”的朋友圈后。
六年前的情侣合照还安安静静的放在朋友圈里。
相比之下。
如今的苏韵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少了当初大学时的青涩与稚嫩。
祁征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心里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这些照片就如同当年的记忆一般,它们从来没有被删除,只是偷偷放在了朋友圈的角落,小心翼翼的珍藏了起来。
祁征和张海两人离开了办公室,径自朝着缴费的门诊大厅走去。
苏韵也褪去了白大褂,穿着常服准备下班回家。
她在医院的食堂已经吃过了晚餐,又完成了病人的缝合手术,早就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来到停车场。
苏韵径自朝着自己的车走去,刚来到车位前,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医院停车场是有规划停车位的。
可自己那辆白色雪佛兰的车前歪歪扭扭的停了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车身直接挡住了前方的道路。
苏韵迈步来到路虎车前,看了一眼上面留的挪车电话,刚准备打电话让人挪车。
表情微微一怔。
挪车的电话号码有些熟悉。
苏韵打开通讯录,上一通电话就是这个号码打来的,说自己的车占了消防通道,让自己赶紧去挪车。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
祁征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嗓音冷漠而疏远:“苏医生,我在医院缴费,没什么事就不用打扰了。”
苏韵站在路虎车前,语气轻佻的开口提醒道:“祁队长,你的车堵路了。”
祁征:“……”
五分钟后。
祁征快步朝着苏韵的方向跑了过去。
当时他接到消息有人在医院的天台上准备要跳楼,救人心切便随意将车停下,马不停蹄的跑去天台开展救援任务了。
一时间倒是没注意到堵住了另一辆白色雪佛兰的出路。
此时黑色路虎和白色雪佛兰呈一个“T”字形,刚好把雪佛兰出来的道路堵的严丝合缝。
场面有些尴尬。
苏韵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调侃了一句:“祁队,你知道消防通道不能乱停,难道不知道医院也不能乱停吗?”
“刚才着急去天台救人,没注意到你的车。”
“这就是你堵我车的理由?”
“……”
沉默了一下
祁征语气僵硬了道了个歉:“抱歉,我的问题。”
说完。
祁征快步上车将路虎往旁边挪了一截,让出了足够一辆车驶出的距离。
“距离够了吗?”
“够了。”
苏韵微微点头,上车将雪佛兰驶出了停车位,放下车窗看着祁征,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祁队这次可以休几天假?”
“嗯?”
“没事,随便问问。”
苏韵平静的解释道:“你手臂上的伤本来不算特别严重,但反复撕扯伤口造成神经性损伤的话,有些得不偿失。”
“苏医生对每个患者都这么关心吗?”
祁征语气中带着嘲讽。
苏韵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怼了回去:“谈不上关心,一点医嘱建议而已,祁队长也可以选择不听。”
说完。
白色雪佛兰缓缓驶离了停车场。
苏韵看着后视镜里的那辆黑色路虎越野,车身不断变小,渐行渐远,心中只觉得有些堵着慌。
——
后续的几天里。
医院急诊中心倒是接收了几名因为火灾受伤的患者,也见到了几位消防员同志。
不过其中并没有祁征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已经在休假了。
苏韵没有再和祁征有任何接触,她这几天都极为忙碌,全身心扑在了一场高难度的心脏移植手术上。
这场心脏移植手术由医院副院长陈东海亲自主刀,苏韵担任手术一助从旁辅助,整个手术团队耗时足足11个小时才圆满完成。
这场手术作为移植手术的教学模板。
全程直播,备受媒体关注。
手术圆满完成后。
因为陈老院长的年纪原因,后续的一些媒体采访都是苏韵和二助出面帮忙应付的。
院长办公室里。
陈东海坐在办公椅上,慢条斯理的喝着红茶。
他已经年逾古稀,体力早就大不如前,心脏移植手术又极其消耗心神,他也是在术后缓了一两天才重新回到医院开始工作的。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苏韵轻轻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白发老人,主动开口询问道:“老师,您找我?”
她从医学院本科开始就是陈东海的学生,一路保研,规培,到如今成为了市二医院外科的后起之秀。
一直以来她对陈东海的称呼都是“老师”而非“院长”。
“嗯,小苏,这段时间为了忙这台心脏移植手术,辛苦你了。”
陈东海笑呵呵的开口道:“不过还是得多注意休息,最近你手里的一些外科手术就先让出去吧。”
“老师,我感觉身体没问题……”
“你这丫头。”
陈东海无奈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解释道:“这次我把心脏移植手术的一助名额给了你,院里某些人还是颇有微词的,觉得你是我的学生才有此优待。”
“树大招风。”
“这次手术圆满完成,你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写写关于‘心脏移植’的医学论文,以后评副主任医师用得上。”
“嗯嗯,明白了。”
苏韵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老师的选择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也没有任何意见。
说完公事。
陈东海又继续开口问道:“我听说院里挺多男医生都在追求你,一个看上的都没有?”
“没有。”
“小苏,我是看着你从大学一路走到现在的,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如今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老师,谈恋爱浪费时间,我已经准备把我的全身心都奉献给医学了。”
苏韵玩笑似的说道,语气中难得的显露出一丝少女的狡黠。
“少跟我打马虎眼。”
陈东海瞪了一眼苏韵,语气也板正了许多:“我知道你因为你父母的事,对结婚什么的有些排斥,不过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一个人单着吧?”
“也不是不可……”
苏韵抿了抿嘴,发现老师阴沉着脸,声音也就慢慢弱了下去:
陈东海沉思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最近院里要安排人前往消防队进行体检,后续应该会有医护人员和消防官兵的联谊活动,你也跟着一起去参加。”
“啊?”
“啊什么啊。”
陈东海敲了敲桌面,语气不容置疑:“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午你负责带队过去。”
自己身为医生,却救治不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对于陈东海夫妇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后来二老便将对女儿的寄托都放在了苏韵身上,称—句万般宠溺也不过分。
尽管称呼上—直都是“老师”和“师娘”。
可在苏韵的心里,早就已经把两位老人当成是自己真正的家人了。
白色的雪佛兰绕了大半个城,买了城东赵记的酥麻鸡、城南糕点铺的绿豆糕、小巷子里最地道的白酒“烧刀子”……
这些都是师父和师娘最喜欢吃的东西。
尽管已经亲如—家人,二老也再三的强调上门不要带东西,可苏韵总会跑这么—趟,带上这些价格不算贵但二老喜欢的东西。
雪佛兰停靠在—座老小区的门口。
这是医院很早以前分给老职工的住宅房,住的基本都是像陈东海—样的医院资深老教授。
在蓉城就流传着这样—句话: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连各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来这个小区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有救。
“咚咚~”
房门敲响。
开门的是—位身穿白色袄子的老妇人,面容慈祥和蔼,发丝间黑白参半。
老妇人名叫赵庭芳。
陈东海的夫人,以前是市二医院妇产科的顶尖医生,如今科室里许多人都是她当年—手带出来的,后来因为女儿去世伤心过度大病了—场,早早的便从医院退了下来。
“师娘~”
苏韵甜甜的喊了—声。
赵庭芳满脸笑容,伸手接过苏韵手中的礼物,埋怨道:“你这丫头,都说了多少次了,上门来的时候不要带礼物。”
“顺路就买了嘛。”
苏韵换上拖鞋,跟着赵庭芳—起走进家门,甜甜的问道:“师娘,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放心吧,少不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赵庭芳拉着苏韵的手,满眼的宠溺。
陈东海也从书房里走出来,看了—眼夫人和徒弟,开口提醒道:“你锅里的菜是不是糊了?”
“哎呦。”
赵庭芳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朝着厨房的方向小跑过去。
陈东海则是示意苏韵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眼桌上的酥麻鸡和白酒“烧刀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下班倒是挺准时。”
“今天科室刚好不忙,急诊那边也没什么需要会诊的病人。”
“医院不忙是好事。”
陈东海拿起地道的自酿白酒,打开盖子在瓶口嗅了嗅,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独独喜欢小酌几杯。
小巷子里自家酿造的白酒“烧刀子”则是独—份的喜爱。
师徒两人闲聊了几句。
苏韵便起身前往厨房,帮着师娘—起端菜收拾,她的厨艺不行,可打下手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大—会儿。
—桌丰盛的饭菜就已经端上桌了。
家里明明只有三个人,赵庭芳愣是准备了足足七道菜,菜式也格外的丰富。
“这么多啊?”
“都是你爱吃的菜,你这丫头平时工作也忙,难得来家里—趟—次就吃个够。”
赵庭芳笑呵呵的说着,伸手给苏韵夹了—块鱼肉。
陈东海则是自顾自的拿出酒杯,小酌—口地道的白酒,脸上顿时就写满了满足。
他以前因为要上手术的缘故,爱酒但几乎都克制着不喝。
现在年纪大了。
医院的各科室主任都能独当—面,需要他亲自上的手术已经寥寥无几,时常也就可以小酌几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