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 火线提拔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万路之遥
  • 更新:2024-08-27 22:43:00
  • 最新章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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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火线提拔》,是以乔岩张书堂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万路之遥”,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乔岩目睹一起跳楼事件,被火线提拔查办幕后元凶,谁知牵扯出庞大的利益集团,展开激烈交战,凭借一己之力瓦解强大势力,从此平步青云……...

《火线提拔》精彩片段


张书堂爽快地道:“好,明天我安排他俩和你报到。另外,你们不要在纪委办公了,建设南路上有套房子,去那边办公,没人打扰。我安排胡勇去办,你们缺什么直接和他说,他全权负责后勤保障服务。”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递过来道:“这部手机里面已经有卡,只用作和我单线联系,案件结束后销毁。如果必须见面说,不要来县委找我,我会去找你。还有,我从公安局抽调两名干警协助开展工作,并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

张书堂如此周密安排,乔岩倍感责任重大。让他不解的是,张书堂为什么会把这个案子交给他,又如何在短时间内建立信任关系,难道就不怕他泄密或办砸吗?

或许对方确实没可用之人,选择了一把豪赌,赌上了自己的前程。办成了在金安县树立了威信,前程一片光明。若是办砸了,颜面尽失,荣誉扫地,能不能在金安县继续待下去还是另一说。

反过来对于乔岩来说,何尝也不是一次赌博呢。平民家庭出身的他,没背景没势力,家庭条件也一般,想要在仕途上大展宏图,只能按部就班熬资历。即便如此,不见得能轮得上他。

现如今,张书堂主动抛来了橄榄枝,如果搭上这条线,背靠这座山,将来提拔指日可待,仕途也将一路坦途。

乔岩正寻思着,张书堂立马送上了丰厚大礼:“白文斌请了长期病假,但第二审理调查室也不能没管事的。从明天起,你主持二室工作。另外,你的条件已具备提拔资格,我会尽快给你解决。”

乔岩听着有些不可思议,这是要提拔他了吗,赶紧起身道谢。张书堂压了压示意坐下,语重心长道:“你不必谢我,这是工作需要,也算是火线提拔。你要明白肩上的责任,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们不是和谁过不去,而是为了金安县的长久发展。在关键时刻必须亮剑,斩妖除魔,清除障碍,让金安建立良好的政治生态,还老百姓一个安定和谐的生活环境。”

从张书堂办公室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多。乔岩脑子浑浑噩噩的,压根没想到会从天上掉下这么大一件事。尤其是张书堂最后的那一席话,让他感觉到这是一场正义和邪恶的较量。他所执掌的,事关金安县的发展和安宁。

还没到楼梯口,陶磊就一溜烟跑过来,一脸好奇问道:“张书记和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交给你办大案了?”说话中间,眼睛滴溜溜盯着乔岩怀中的档案袋。

乔岩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和我了解了以往案件的情况。”

陶磊何其聪明,知道对方在搪塞,可好奇心驱使有些不死心地道:“我是张书记身边的人,咱俩的关系又这么铁,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的。”

乔岩笑了笑道:“正因为关系好,我才不能说。你知道的多了没好处,我要说多了也没好处。你是书记身边的人,更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陶磊了解乔岩的性格,颇为失落地拍拍肩膀道:“得!我不问了,你们这些纪检干部啊,平时都神神秘秘的。幸亏我没办案,要不然能逼疯。不过,有什么好消息可得和好兄弟分享啊。”说罢,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向张书堂办公室方向去了。

陶磊是官三代,祖父官至金安县政协主席,父亲是现任水利局局长,母亲是工商银行行长,包括他大伯二叔舅舅小姨都是当官的。在这种家庭环境的熏陶成长下,功利性和目的性很强。包括现在给张书堂当秘书,都是父辈们精心安排的。

陶磊喝醉酒说过,我爸说了,家里在什么系统都有人,唯独纪委没人,就让我来了。有什么消息我能及时掌握,也能提供一些重要信息。另外,我就是来纪委过渡的,用不了几年就下乡镇当乡长去。

相比陶磊家的优渥条件,乔岩的家庭简直不能相提并论。父亲是开饭馆的,母亲是小学教师,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努力奋斗。

所以,陶磊和他的友谊有多“深厚”,彼此心里都清楚。

乔岩并不急着去见女友,而是回到办公室,把门反锁,拉上窗帘,坐在办公桌前点燃一支烟,盯着档案袋看了许久,小心翼翼打开这些绝密资料,从里面取出一沓厚厚的举报信。大致数了一下,足有十二封。有手写的,还有打印的。他打算今晚粗略看一遍,也好寻找突破口。

按张书堂所说,两个月内办完难度非常大。按照以往办留置案件,至少也要三个月,那还是在证据充足且被调查人配合的情况下。若要不配合,五六个月都不见得能办完。可既然接手了,就得以最快速度速战速决。

乔岩将十二封举报信摊开,扫了一眼过去停留在一封手写的举报信上。字迹歪歪扭扭,涂抹严重,还有很多错别字,但里面的一些字眼让人心惊胆战。

举报人是禾川镇百子湾村村民徐德福,反映蔡小虎滥用职权强行征用了他20亩良田,用作煤矿建焦化厂使用。他不同意就动用当地黑恶势力砸了他的家,打断了他老婆的腿,玷污了他大女儿。蔡小虎扬言,一天不签合同,就让他在禾川镇永无安宁之日……

想起陶磊下午说的话,乔岩不由得扭头望向窗外。怎么感觉这个徐德福就是下午跳楼的那个人。如果真的是,那蔡小虎就是间接凶手,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

一束灯光射进来,吓得乔岩浑身一哆嗦,还以为跳楼者出现在面前。冷静片刻后,他拿起手机打给在禾川镇工作同学的电话。

“张鹏,睡了?”

张鹏在手机那头打了哈欠道:“睡什么睡,镇里安排我在百子湾村做思想工作了。”

乔岩心里一紧,似乎接近猜想,追问道:“给谁做思想工作?”

“你在县委大院上班不知道?今天有个人从你们楼下跳下来了。这倒霉催的,跟上他今晚也别想睡了……”

“是不是徐德福?”

“嗯呐,因为他,他老母亲刚送到医院,他老婆哭得死去活来,哎呀,真是服了,有什么想不开的……”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乔岩眼前浮现出徐德福死时的画面。还不等对方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大口抽着烟平复情绪。他不敢再看窗户,生怕再看见那血腥的画面。

夜越来越深,县委大楼也越来越安静。乔岩是个无神论者,但那个画面阴魂不散,始终飘荡在眼前。他无心再看下去,将举报信小心翼翼地收拾好,锁进保险柜准备离开。

准备关灯出门时,乔岩回头看了下保险柜,总觉得不踏实。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把举报信丢失,或者旁人撬开锁看到了内容,自己严重失职先不说,影响了办案走向就关系到县委的决策方向。

按照相关规定,不准将案卷带离纪委,总不至于留下来守着吧。虽然加班是家常便饭,但今晚情况特殊,叶婷还在酒店等着呢。

乔岩返回去摆弄了下保险柜,按理说没人能撬开,更别说进县委大楼偷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为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除了他还有室主任田文斌掌握,也许还有人知道。

张书堂的话很明确,不准任何人知道。现在除了他,乔岩感觉陶磊也隐约知情。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小心谨慎为好,什么人都不能相信。

考虑再三,乔岩将档案袋取出来,环看四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忽然间,看到同事王雅椅子上的卡通图案靠枕,后面有拉链可以打开。他寻思良久,将档案袋塞进去,平整放好,坐在上面靠了靠,确定感觉不出来才算放心。看似不安全的地方,也是旁人容易忽略的地方。如果这样都能丢失或泄露,只能是看天意了。

锁好门下了楼,乔岩不敢看徐德福跳楼的方向,火速跑到县委大楼后院停车场,钻进车里通过后视镜偷瞄外面的情况。这种情景只在电影里看过,孰能想得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发动车,踩油门,火速离开。

来到金安大酒店找到房间,敲开门还来不及反应,叶婷一下子扑进怀里紧紧抱住,迫不及待疯狂地亲吻起来。

“我还没洗澡……”

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叶婷才不管这些,将浴袍一扯,推着乔岩躺在了床上。

婀娜多姿的身躯,优美动人的曲线,完美无瑕的肌肤,在灯光的勾勒下让人欲罢不能。乔岩太久没尝过女人味,眼睛就像扫描仪似的欣赏着宛如油画里走出来的叶婷,刺激着荷尔蒙飙升,喉结不停涌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飞速脱掉衣裤,将叶婷往怀里一拉,重重地压了下去。

叶婷咯咯地笑了起来,翻了个身躲开乔岩,半侧着身用手撑着脑袋,温柔地道:“看把你猴急的,为什么这么晚?”

乔岩将其拥入怀中,在额头上亲吻了口道:“别提了,今天心情特别糟糕。”

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婷立马坐了起来,一本正经道:“怎么了,你们领导批评你了?”

“没有,不说了,心烦。”

见乔岩不说,叶婷也没再追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拉起来道:“走,我陪你洗澡。”

水流倾泻,热气氤氲,灯光昏暗,俩人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放纵畅诉着一路走来的燃情岁月,尽情释放着记忆深处的浓情厚爱。

激烈战斗结束后,俩人紧紧相拥躺在床上,互不说话,而是彼此看着对方。

叶婷脸颊绯红,明眸如月,朱唇似梅,洁白透亮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婉约动人。她抚摸着乔岩俊朗帅气的脸庞,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往事,感觉无比幸福。呢喃地道:“乔岩,见到我开心吗?”

乔岩心事重重点了点头,叶婷鼻翼微微翕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我爸找你谈话了?”

乔岩没有回答,而是起身点燃了烟。

叶婷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紧紧抱住乔岩呜咽道:“乔岩,我不想离开你。”

乔岩和叶婷既是同乡,又是大学同学。从大三谈恋爱,至今已走过六个年头。大学毕业后,俩人一同回到了金安,乔岩通过努力考上了公务员,而叶婷凭借父亲的关系进入银行系统。

叶婷家庭条件优越,乔岩家相对普通,似乎并不门当户对。好在乔岩能力出色,得到了叶家人的勉强认可。

工作解决了,婚姻自然提上了日程。可就在这时,叶父一纸调令离开金安县,荣升到省城工作。上任之后,举家搬到省城,叶婷死活不走,最终还是拗不过家人,随同前去。

乔岩明白,叶婷离开的那天,他们的爱情也随之结束。双方必须有人做出妥协才有可能,可摆在面前的是单选题,只有他放弃现在的事业跟叶婷走。

然而,他和县里签订了五年的服务期,想调离或考走也得等服务期满。这不明年就到期,以他的能力考进省城还是有一定把握。就在这时,叶父突然回来找他谈话。聊了很久,最终意思是让他放弃,他们已经给叶婷找好人家了。

这些事,乔岩并没有告诉叶婷,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既然她现在知道了,也就挑明吧。

“我们分手吧。”

乔岩知道叶婷说不出口,还不如他痛快说出来。

叶婷泪流如雨,骑跨在乔岩身上捧着脸颊喃喃地道:“乔岩,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我真的爱你,别离开我好吗?”

乔岩异常冷静地道:“婷婷,我们不是三岁小孩了,如果你还在金安,一切都好说。而现在,你觉得现实吗?”

叶婷拼命地摇头,哽咽着道:“我明天就回去和我爸妈说,我不走了,我要回金安工作。”

乔岩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今晚就做出了断。倒不是因为叶父的谈话,而是这样下去看不到任何结果,对谁都不公平。与其藕断丝连,不如一刀两断。

乔岩起身穿衣服,叶婷见状上前死死抱住,痛哭流涕道:“乔岩,你别走,我大老远回来不是听和我分手的,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乔岩心里极其难受,他也无法割舍这段感情,可此时此刻必须做出选择。穿好衣服后,在额头深深亲吻了口,果断地道:“婷婷,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些年,我们祝福彼此吧,有缘再见。”

说完,绝情离去。

走廊里,能够清晰地听到叶婷放声痛哭,每哭一声都扎在他心头上。乔岩停止脚步,回头观望。假如选择回去,还回得去吗?

最终,他选择了与过去挥手告别。

回到车上,乔岩点燃烟,打开播放器,音响里传来谭咏麟演唱的歌曲《暂别离》,在寂寥的夜色中唱出了无尽的怅然。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喧寂一为别,相逢未有期。

叶婷在站在窗前凝望,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不停地响着,乔岩眼睛有些湿润,与其对视了很久。香烟燃尽,缘分已尽,发动了车孑然离去。

回到家中,乔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直面了死亡,选择了分手,接受了重任,所有的事都发生在同一天,让他有些疲惫不堪。

手机依然此起彼伏响着,以为还是叶婷,睁开眼准备关机,才发现是纪委副书记马福良打来的。思忖良久,接了起来。

“乔岩,睡了?”

乔岩看了下表道:“还没,马书记,您有何指示?”

马福良停顿了片刻,道:“今晚张书记找你谈话了?”

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马福良这么快就知道了。乔岩没有撒谎,爽快承认。

“哦,找你聊什么了?”

马福良是第一副书记,在纪委干了七八年,下乡镇当了几年乡长又转了回来。作为老纪检,应该很清楚纪委的工作纪律。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专门问此事,应该嗅到了什么味道。

乔岩佯装轻松地道:“也没什么,就是简单询问了下我的情况。”

马福良又一声“哦”,见问不出什么,又道:“乔岩,你既是新人也是老人,做事情前一定要三思,尤其是要多请示多汇报,这是最起码的规矩。涉及到案件,更应该及时汇报,切不可擅自做主,明白吗?”

乔岩判断,马福良已经掌握了内情,但还是一个字都不能说。诚恳地道:“感谢马书记教诲,有事我会向分管领导和科室主任汇报的。”

“哦,行吧,你休息吧。”

挂了电话,乔岩心里愈发不踏实。他在担心蔡小虎的案卷会不会被人发现,也在顾虑接下来的阻力会很大。先不说其他的,最起码纪委内部就会插手干预,马福良就是其中一个。因为以前的举报蔡小虎的很多,最后不了了之,很大因素是马福良从中斡旋。他俩,私底下关系应该不错。

从另一方面讲,张书堂直接绕开他亲自部署办案,间接地说明了一切。

乔岩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早醒来简单吃了点早餐,匆忙往单位跑去。今天起,他有重要的事去做。

到了办公室,乔岩第一件事先拿起王雅的抱枕,摸到案卷还在里面,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当准备拉开抽屉放进去时,惊奇地发现抽屉开了一条缝。他清楚地记得,昨晚是关好的。

他赶紧拉开抽屉,仔细观察了下,发现里面的文件确实有人翻动过。他又立马起身来到保险柜前,盯着密码锁看了半天,与昨晚离开时数字发生了变化。小心翼翼打开,再次证实了他的猜想,昨晚一定有人来过。

这是纪委,除了内部人谁敢这么无法无天。不对啊,保险柜上的密码除了田文斌,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是田文斌吗?他不是请了病假了嘛。

猛然间,他想到了走廊里的监控。只要一看便一目了然,可他不能这么做。如果真的是内部人,该怎么说,对方会承认吗?他脑海里浮现出两个人,一个是马福良,另一个是陶磊。

乔岩暗自庆幸昨晚留了个心眼,假如案卷遗失,比昨天跳楼事件更劲爆。这件事该不该向张书堂汇报,他心里没有底。

今天是周末,机关人比较少,乔岩打算把举报信全部看完。为了防止旁人打扰,他来到里面的休息室把门反锁,躺在床上认真看了起来。越往下看,越心惊胆战。

举报信中,有实名举报的,也有匿名的。从经济问题到个人问题,从违法乱纪到生活作风,甚至还有严重违法问题。问题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举报信中说,蔡小虎在当地煤矿入干股,每年分红可拿到巨额回报。与当地黑恶势力勾结,充当保护伞,建立灰色利益链输送。在一些重大工程中,违规安插亲戚承包。明目张胆收受贿赂,让一些老板在参与基建项目中提供便利。而且唯利是图,把魔爪伸向各个领域。

说他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房产多达十几处,在省城有五处,京城有两处,三亚还有一处别墅。违规给二儿子办理了正式编制,帮助大儿子开了建筑公司。

说他为官霸道,搞“一言堂”,在禾川镇独断专行,大搞迷信,藐视党纪国法。生活作风糜烂腐化,包养五六个情人,还有私生子,经常出入高档酒店会所,涉嫌猥亵强奸少女。甚至还指出他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其中有个人不听他话,安排当地黑恶势力制造车祸身亡。

各种罪名罗列下来高达几十条,简直是罄竹难书,让人胆战心惊。

乔岩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判断,有的举报内容是添盐加醋夸大化,有的是只知皮毛妖魔化,还有的就是真实存在,详细指出了时间、地点、人物,甚至具体金额,一看就是知情人或内部人写的。

这些罪名随便拿出来一条,就够给蔡小虎处分了。但要一一查实,相当困难。要知道,蔡小虎能在金安县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所面对的,是一只非常狡猾的狐狸,而且背后有强大的势力,要让他原形毕露,必须切中要害,抓住死穴。

乔岩反复思考着,该从何处下手,还需要缜密判断。这时,张书堂给他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乔岩迟疑片刻接起来,对方是张书堂的司机胡勇,道:“乔主任,办公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我在楼下等您。”

胡勇作为张书堂的身边人,又知道这个手机号,说明可以充分信任。乔岩没有多想,把举报信收拾起来提着包下了楼。从现在开始,人在包在,不能有丝毫闪失。

胡勇驾车来到位于建设南路的一处大院子。院子干净整洁,楼房古朴典雅,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精干小伙子站立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首长站岗了。

下了车,胡勇将乔岩叫到一边小声道:“乔主任,这是位吴凯,是张书记专门从市武警支队借调过来,协助你办案的。你也知道,部队借调到地方,这是不允许的,所以你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乔岩疑惑地点了点头,胡勇又道:“这处房子是我一朋友的,自己人,他出差去深圳了,明年才回来,你们放心在这里办案。另外,我从外地找了个做饭的阿姨,负责你们的饮食起居,今天下午就到。是我远方亲戚,可以放心。”

胡勇是张书堂来金安县时带过来的,三十出头,个头不高,身材微胖,长相凶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他平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乔岩与他仅限于点头之缘,交往不深。今天看来此人办事干脆利落,粗中有细。

“小吴,过来!”

吴凯快步跑了过来,胡勇指着乔岩道:“这段时间乔主任就是你的直接上司,要听命于他,谁说话都不好使。你要负责他的人身安全,还要兼顾当司机,听明白了吗?”

吴凯立马向乔岩敬了个军礼,身姿挺拔威武,眼睛炯炯有神。弄得乔岩反而浑身不自在,连忙道:“吴凯,这不是部队,没那么大规矩,都是同龄人,叫我乔岩就行了。”

胡勇带着乔岩简单参观了下住所,一楼是宽大的客厅,二楼有个小客厅,还有三个卧室,环境干净舒适,办案空间足够。张书堂如此周密安排,让乔岩倍感责任重大。

“乔主任,给你配了一辆越野车,方便你下乡使用,你看还需要什么?”

乔岩提了提手中的包道:“能再配一个保险柜吗?”

“可以,我立马落实,其他的呢?”

“没有了。”

回到县委大院,院子里站满了人。只见几个穿着孝服的男子站在台阶上举着横幅,横幅上写着:“禾川镇政府强行征地,逼死我父亲,请县委还一个公道!”

横幅下面,跪着两个女子。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念念有词。另一个女子抱着父亲的遗像跪在那里默不作声,泪流满面。

而旁边站着一堆官员,有的焦急万分和家属谈判,有的急赤白脸指手画脚,有的手舞足蹈打电话,还有的叼着烟在旁边看热闹。公安局的人在外围驱赶着围观的群众,还不时呵斥拍照的人群。

乔岩昨天没见跳楼者的面容,当看到遗像的一瞬间还是心有余悸。他无法直视这种场面,绕开人群沿着墙根来到大门口,还不等进门,突然被那女子扑过来死死地抱住了腿,撕心裂肺喊道:“领导,我爸是被逼死的,求求你给我们主持公道……”

乔岩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立马有人上前拉扯着女子,苦口婆心劝说道:“徐静,你得冷静点啊,不能逮住个人就喊冤,他又不是领导,快放开。”

“我不管!只要在楼里上班的,都是领导。你们要是不给我解决,信不信我也从楼上跳下来。”

女子愤恨的眼神,绝望的呼喊让男子害怕了。抬头与乔岩对视,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而其他人都默默杵在那里,似乎他们也没更好的办法。

乔岩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处理。他缓慢地蹲了下来,扶着女子低沉地道:“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但你父亲跳楼时我看到了。我不是什么领导,但这件事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女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压根不听他在说什么,反而抱得更紧。长长的指甲透过裤子插入皮肤,疼得乔岩浑身冒冷汗。

这时,另一个女子走上前拉着她道:“姐,你松手,他管不了这事。”说着,眼泪婆娑望着乔岩。

楼下下来几个人,女子像疯了似的又扑了过去,乔岩得以解脱。逃离似的回到办公室,挽起裤腿一看,出现几道长长的血痕。伤在身上,痛在心头。

乔岩忘不了刚才那女子的眼神,深邃的眼睛里透着愤恨、绝望,还有善良、无助。

还没回过神来,马福良突然出现在门口。挥了挥手,示意去他办公室。昨晚莫名其妙的电话,现在又主动找他谈话,种种迹象表明,马福良在有意干涉蔡小虎的案子。

乔岩硬着头皮过去,马福良似乎比以往更热情,主动起身倒了杯水,从宽大的办公桌前移到沙发上,与乔岩平视而坐,笑呵呵地道:“小乔啊,在纪委你的能力和水平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去年办得那个案子,得到了省市纪委领导的肯定和认可,还作为典型案例上了《纪委月刊》,今天早上市纪委二室主任给我打电话专门表扬你了。”

一通迷魂汤,乔岩没有迷失自我,谦虚地道:“这都是马书记您教导有方,给了我机会,才有了施展的舞台。”

马福良眯着眼颌首,话锋一转道:“小乔,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市纪委想抽调你去协助办案,上面说了,只要办得好,就有可能留在市纪委,你的想法呢?”

没想到马福良会唱这一出,乔岩快速反应道:“谢谢马书记的栽培,以我的能力还达不到市纪委的水平和要求,不过我推荐王雅,她是市里人,能力也非常不错。”

马福良慢条斯理抿了口茶,将嘴里的茶叶碎沫啐到一边,慢悠悠地道:“这不是讨价还价的问题,市纪委点名要你,我能说还有更合适的?我知道王雅成天想调回市里,但无能为力。不要考虑别人,说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吧。”

乔岩不知道马福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想把对方和蔡小虎的事联系起来,可似乎都和这事儿有关。思忖片刻道:“我服从组织安排。”

马福良脸上绽放出了笑容,频频点头道:“这就对嘛,有机会还是要紧紧抓住滴,别人想借调我都不见得同意。行吧,你回去准备准备,我请示一下张书记,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出发,我派车送你去。”

乔岩之所以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是因为张书堂肯定不会同意。与其争辩,还不如让更大的领导给他施压。

乔岩当时没多想,等挂了电话又觉得不妥,有些太冲动着急了。万一张书堂把这些东西侵吞了,到时候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那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不该怀疑自己的领导,可眼下谁又能信得过,只能相信自己。

那怎么办?总不至于再给张书堂打电话吧。可能是过于紧张了,若不然不会如此不冷静。乔岩缜密思考后,起身道:“爸,我们把这些东西都登记造册,然后拍照,以防万一。另外,家里有没有摄像头?”

乔建军点点头,指着门外道:“那里有个摄像头,不过看不到家里。”

乔岩环顾四周,把父亲的手机拿过来,找了个合适的角落打开摄像头,可以清晰地记录下这些画面。然后都一一登记拍照,甚至把整捆钱的编号都抄录下来。他不是不信任张书堂,而是保护自己。

很快,胡勇来了。见了地上的东西同样一愣,进而变得平静,没有多说什么,把东西搬上车悄悄离开。

乔岩和父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沉默不语,都在寻思着刚才的事情。对于他们普通家庭来说,确实没见过那么多钱。

父母亲更担忧的是儿子的前途,乔建军终于开口了:“小岩,你和爸说实话,你在这个上面没犯过错误吧?”

乔岩摇了摇头,眼神坚毅地道:“爸,其他事你可以不信任你儿子,但这件事请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乔建军微微颌首,这点还是信任的。又道:“你要记住,你是国家干部,是抓贪官的,千万不能在这些问题上犯错误。假如有一天真这么做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建军,说什么呢,我儿子我还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种人。”杜爱霞在旁边说道。

“我是在提醒他。行了,既然处理了就当没发生过。以后要是有陌生人来就不要让进来,工作的事去单位谈。”说罢,乔建军起身进卫生间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乔岩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父亲当年也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曾经是京城某部队首长的警卫兵。退伍后完全可以留在京城,而且首长很喜欢他,让他继续为家里服务。可他为了爱情,果断拒绝优厚的待遇跑回了老家,娶了当教师的母亲。

回来后,老首长惦记他,还专门从京城来金安县调研看望他。并安排下属资助他开起了酒店,生意火爆,风光无限。

挣的钱多了,就有人眼红了。遭人陷害,从此生意一落千丈,到最后负债累累。即便如此,都没有压垮他,直到现在经营着一家小饭馆,早出晚归,很是辛苦,虽然挣得不多,但养家糊口足够了。

若当年父亲向陷害他的人低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可他就是那样的人,从不弯腰低头,到现在脊梁都是直挺挺的。用他的话说,一天是军人,一生是军人。

在父亲的熏陶下,乔岩和妹妹乔珊潜移默化受其影响,不谄媚不屈服,不将就不高调,低调本分做人,真诚坦实做事。

处理完此事,乔岩起身道:“妈,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去那边了。”

杜爱霞知道公务在身,具体做什么她不清楚。担心地道:“儿子,你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有什么闪失……”说着,哭起来了。

乔岩连忙搂在怀里宽慰道:“妈,你就不盼我点好,能有什么闪失。再说了,我就在县城了,办完案就回来了,有事打电话,我立马就回来。”

把母亲哄好,乔岩回到7号院,见王雅正伏案工作。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确实有点累了,道:“小雅,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说。”

王雅抬头看着疲惫的他,关心地道:“没事吧?”

“没事,处理点事情,我先休息了啊。”

回到房间,乔岩四脚朝天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很多情节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还有听别人讲的,以前觉得不可思议,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变得魔幻而真实。

蔡小虎出手够大方的,也间接地说明问题很大。接下来,还指不定使什么招数呢。

他又想到了徐欢,那可怜无助的眼神让人心疼。在权势面前,普通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对此,乔岩更加坚定,这个案子只要牵扯到谁,就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乔岩打开手机翻出叶婷的照片,看得出神而入迷。这两天就忙工作了,压根没时间考虑自己的事情。恋爱将近六年,就这样分手了,说不难受是假话,可又该和谁倾诉苦楚呢。

看着以前和叶婷的聊天记录,乔岩心里愈发难受,甚至忍不住想给她发条信息。以前手机每天滴滴地响,自从那天后很少再响起。就像秋风里的落叶,凋零枯萎,随风飘逝。埋葬的不仅是弥足珍贵的燃情岁月,还有记忆深处的火热青春。

看了会儿手机,乔岩关掉灯,躺下用被子蒙着头睡觉。他习惯这样睡觉,不仅可以遮挡光源,还能创造更小的空间封闭自我。

自从来纪委工作后,压抑的工作环境让他改变了许多。以前多么开朗活泼,和好友在球场上驰骋,然后吃烧烤喝啤酒吹牛逼,好不快活。短短几年,把他的生活全部打乱了,篮球很少打了,朋友联系的少了,原本的七块腹肌也在慢慢消褪,成天沉浸在各种案件中,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听了导师的话留在省城,或许又是一种活法。他的那些大学同学,大部分留在了省城,有的考研继续深造,有的进了企业,即便是考公务员也是进了厅局部委。还有一部分去了全国各地,个个都比他混得好。曾经的高材生回了县城,他已经成了别人的笑柄。

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开门声。乔岩警惕地撩开被子打开灯,看到王雅可怜楚楚地站在那里。她噘着嘴道:“乔岩,我害怕。”

乔岩裹紧被子狐疑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在单位不也住宿舍吗?”

“那不一样,好歹还有其他人,这里静悄悄的,我总感觉窗户上有人。”

乔岩看了看窗户,觉得有些可笑,无奈地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至于和你睡吧?”

王雅顿时眼前一亮,兴奋地道:“好啊,我这就抱被子去。”

“喂!我开玩笑的,你当真……”

不等他说完,王雅已经跑了,很快抱着被子过来往床上一扔,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下,古灵精怪的表情反而让乔岩难为情了。

“你觉得咱俩这样睡合适吗?”

王雅瞥了眼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俩是纯友谊关系,互不越界,互不打扰。”

乔岩拿她没办法,可这孤男寡女的又不是事。他把枕头往地上一扔,用被子裹着身子下了地,道:“那你在床上睡,我在地上睡。”

“啊?那怎么行,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哼!”平日里风风火火的王雅,在乔岩面前玩起了小女人,而且行为如此大胆,不停地在试探着对方。

乔岩又不是木头人,当然知道王雅的心思。可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彼此太熟悉了,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乔岩和她说话也很随意,道:“我当然嫌弃你了,你身上的香味太浓,我过敏。对了,还有脚臭,哈哈。”

“你……”

王雅一下子坐起来,拿着枕头砸了过去。气呼呼地道:“你给我说清楚,谁的脚臭,你闻闻,我刚洗的。”说着,雪白光滑的小脚丫伸到面前。

王雅穿着睡衣,依然挡不住她的性感魅惑。男人总喜欢在女人之间作对比,乔岩也不例外。

女友叶婷,美在含蓄。娇小的身躯,精致的五官,就像江南女子一样婉约柔美,尤其是笑起来,眉如远山,眸若星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清澈纯净,楚楚动人,让男人出于本能有种保护欲。而且对他极其依赖,什么都听他的。

王雅与叶婷截然相反,个子高挑,身材火辣,长相大气,浓眉大眼,鼻梁高耸,嘴唇性感,尤其是化妆后,五官立体而流畅,气质非凡而超然,浑身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就如同大学里的校花一样,只能远远观赏,真要面对面交流,甚至都不敢正面对视。

再者,她的性格直爽,独立个性,心思却很细腻,总能站在别人的角度为对方着想。这种女人放在职场上,绝对是女王级别的人物。可她偏偏考了公务员,还考到偏远落后的金安县。

乔岩都替她觉得委屈,可王雅觉得还好。除了有点无聊,每天过得挺充实的。

再说她的家庭,王雅从来没提及过,从穿衣打扮看,绝对是富家千金。背着LV的包,用着大牌化妆品,开着宝马车,妥妥的白富美。金安县的男人就像疯了似的,个个都想追求她。包括官三代陶磊,死乞白赖地疯狂追求,但王雅从来没正眼瞧过他。

王雅收回脚,一把将乔岩的被子扯掉,结实宽厚的胸肌露了出来。好在穿着内裤,要不然直接一览无余。

看着乔岩慌张的样子,王雅咯咯地笑了起来,侧躺着用手撑着脑袋道:“乔岩,我很好奇,你和叶婷怎么那个的?”

如此私密火爆的问题,从王雅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奇怪。乔岩没好气地道:“你又不是没有男朋友,感觉一样。”

“我说我还没和男人上过床,你信吗?”

乔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你那么漂亮,追的人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呢。”

“漂亮就应该和男人上床吗,瞧不上的男人看着都恶心,我有洁癖。”

乔岩无语,虽然有些不相信,但她爱干净是真的。苦笑道:“你觉得咱俩聊这个合适吗?”

“那还怎么样,你想实战?”

“我靠,你想哪儿去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继续工作呢。”王雅在疯狂地试探,乔岩则极力回避,他更希望俩人成为好朋友,毕竟在一个单位,不想将来变得尴尬。

“真没意思!”

关灯后,柔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洒满整个房间。就像童话里的世界,缥缈虚无,却又触手可得。

王雅躺在床上看着被月光包裹起来的乔岩,英俊的外表,硬朗的线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令人着迷。

以前,她最讨厌男人抽烟,那味道简直恶心至极,可不知为什么,遇到乔岩后,反应没那么强烈了,反而混杂着洗衣液味道有些好闻。

坐在对面,王雅每天能看到乔岩。他一手拿着案卷,一手叼着香烟,眉头紧锁认真翻阅,不时地拿起烟慢慢吸一口,然后轻轻吹出烟雾,不时地弹一弹烟灰,一举一动都那么潇洒而帅气。后来才明白,她讨厌的不是香烟,而是看谁在抽。

乔岩的长相算不上英气逼人,但给人感觉特别舒服。一双卧蚕眉浓密而黢黑,双眼皮大眼睛清澈而深邃,高耸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下巴微微向上弯曲,组合起来帅气儒雅。尤其是加班后,密密匝匝的胡须长出来,更有男人味。

人长得帅,身材又好,穿什么都好看。乔岩的衣服似乎不多,特别喜欢白色POLO衫,搭配牛仔裤运动鞋,干净而清爽。偶尔穿正装,照样在众人中脱颖而出,让人赏心悦目。

像这样的优质男,在小县城绝对的抢手货。给他介绍对象的,主动追求的络绎不绝,怎奈人家已经有女朋友,让不少人大失所望。

王雅与别人不同,就像蹲守猎物的猎人一般默默等待。她比别人有着先决条件,每天守在乔岩身边,而且或多或少知道他和她之间的事情。就在前天,乔岩出去了,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她好奇地凑过去瞄一眼,看到了叶婷发来的信息,让她不禁欣喜若狂,终于等来了机会。

王雅并不着急揭开他的秘密,毕竟刚分手,需要时间慢慢治愈。只要坚持,相信迟早属于自己。

“你睡着了?要不上床来吧,我不嫌弃你。”

乔岩脑子里还在想着案子,以及徐欢那双清澈深邃的大眼睛。闭着眼睛道:“地上凉快,你赶紧睡吧。”

一阵沉默后,王雅鼓起勇气下地,轻轻掀起被子,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蜷缩进去。当肌肤接触的瞬间,乔岩身体如触电般一颤,血液顿时沸腾,脑子一片空白。

见乔岩没反应,王雅更加主动。解开了睡衣,躺在滚烫的胸腔上。月光皎洁,四目相对,乔岩鼻腔里喷着粗气,胸脯不停地起伏着。王雅莞尔一笑,慢慢地吻了下去。

嘴唇相融,身体相交,乔岩不由得抱紧了对方,宽大的手掌在细腻光滑的身上游走着,纤细的蜂腰,优美的曲线,芬芳的迷香,轻声的娇喘,湿热的温存,刺激着荷尔蒙尽情释放,坚硬的身体不由得主动迎合。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乔岩一下子清醒过来,慌乱起身佯装接电话出去了。而王雅在房间里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没有失落,反而很开心,至少他的身体没有拒绝她,上了床睡觉去了。

是徐欢发来的微信,很长一大段。乔岩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认真看着,除了一些感谢的话,提供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天玷污她姐姐的人,她姐姐在后背上抓了几道伤痕,到底是谁,一查便知。

信息很重要,但让乔岩有些为难。他是纪检干部,又不是公安,无权干涉办案。再说了,这种案件很难取证,即便查到了伤口,只要对方死不承认也是毫无办法,除非拿到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他又不能和徐欢解释这些,对方不一定能理解,简单回了句将手机丢掉一边。

靠在沙发上侧头凝望着卧室的门,狂热的内心依然激情澎湃,浑身都是滚烫的,唇齿间还留有淡淡的余香,脑海里盘旋着刚才炽热美妙的画面,刺激着神经在跳动。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哪怕是和叶婷在一起的时候。

王雅身上确实有一种让人无法抵御的魅力,以至于刚才身体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脑子出现短暂空白。但和她,乔岩从来没往那方面想,更希望是很好的朋友。不是说她不够优秀,总觉得差点意思。

男人和女人的那点事,总是说不清道不明。想到将来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将近两个月,乔岩有些头疼。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他该不该进去?外面也没被子,总不至于光着身子在外面睡觉吧。

思来想去,乔岩去孙佳明房间拿了条被子,往沙发一躺,打算将就一夜。刚躺下没多会,王雅开门出来了,抱着被子回了自己房间。从关门的声音判断,她好像生气了。

乔岩无奈一笑,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后,俩人几乎同一时间出卧室门。本以为会很尴尬,结果王雅就像没事人似的打了声招呼,进卫生间洗漱了。

王雅的素颜很抗打,甚至比化了妆还精致一些,典型的美人胚子。再者,她压根没把他当男的,穿衣相当随便,套了件宽松睡衣就出来了。那睡衣很短,刚好遮住屁股,不仔细看还以为没穿底裤。

乔岩没和女人同居过,即便是谈了六年的女朋友。大学有宿舍,回了家各自有家,没有机会真正过过二人世界。现在和一个不是女朋友的女人住一起,多少有些别扭和尴尬。

二楼只有一个卫生间,他只好下楼洗漱。简单洗漱后来到厨房,赵妈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热情地道:“乔主任,还准备叫您了,马上就好。”

这些天别人叫他乔主任,乔岩还有些不适应。对于这次提拔,他没有别人提拔的那种快感和得意,和平时几乎没什么两样,唯一多了个称呼。他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吃着道:“赵妈,你这手艺可真了得,太好吃了。把我们的胃惯坏,以后都舍不得您走了。”

赵妈一脸开心道:“好吃就好,你们那么辛苦,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伺候好,呵呵。”

这时,一辆车驶进院子,乔岩仔细一看,居然是张书堂的车。他赶紧放下包子,使劲咽下去跑了出去。

张书堂从车里下来,主动和乔岩握了下手,环顾四周问道:“这里还满意吗?”

乔岩点头道:“满意,谢谢张书记。”

张书堂似乎心情不错,比起那天见面轻松了许多。他似乎闻到了厨房的香味,迈步走进去看了看,往餐桌上一坐道:“正好我也没吃早餐,那就在这里吃点吧。”

乔岩陪着落座,欲汇报工作,谁知张书堂警惕性地瞥了眼,他立马心领神会,起身忙活着将饭菜端上桌。

这时,王雅也下来了,见到张书堂啊了一声又跑回去换衣服了。再次出现时变得腼腆了许多,恭敬地叫了声然后狠狠瞪了乔岩一眼,似乎在说没提前告知她。

张书堂没有平时的架子,显得随和了许多,饶有兴趣地聊着天。从二人随意的谈话中,感觉俩人很早就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在乔岩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吃过饭,张书堂把乔岩单独叫到楼上。不等汇报工作,就主动问道:“昨晚你和陈云松书记在一起吃饭了?”

乔岩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事如此之快传到对方耳朵里了。他本来就打算汇报,镇定地道:“马书记叫我去的,我并不知道有谁。”

张书堂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道:“听说你还和他下国际象棋,而且把他给赢了。”

乔岩连忙道:“我也是初学者,和陈书记比起来还相差很远。”

张书堂突然收起笑容,点燃烟道:“我不反对你参加酒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给旁人留下口舌。金安县很小,没什么秘密可言,容易给别人造成迷雾假象。不过昨晚的事,你处理得不错。”

乔岩心里一紧,仔细揣摩着这几句话的意思,恭敬地道:“谢谢张书记提醒,我以后多加注意。”

张书堂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就纠缠,如同他干练作风一样直奔主题:“县委丁书记对徐德福跳楼的事非常重视,要求深挖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昨天下午,专门把我和陈云松叫到办公室进行安排。今天上午十点,计划召开一个专门会安排此事。”

“这件事虽然不大,但背后隐藏的事情不可小觑。既然丁书记让我牵头,我打算成立一个联合调查组,组长就由你担任,这起案子可以和蔡小虎案子并案调查。”

乔岩明白其意,可总觉得不太顺畅,道:“张书记,那我扮演什么角色呢?”

张书堂眉毛一挑,弹弹烟灰道:“丁书记让公安半个月内调查清楚。既然你是组长,有权对案件的疑点提出质疑,直至查清事情真相为止,给县委和全县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上午的会,到时候你也参加。”

上午十点,乔岩准时来到县委六楼第四会议室。坐在对面的人他认识,以前一起办过案,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曹晓峰。俩人相视一笑,没有多言。

很快,陈云松和张书堂一前一后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公安局局长梁东升,副局长邓海鹏以及纪委副书记马福良。陈云松在县委常委排名靠前,自然坐在了会议桌正前方。看到乔岩眼前一亮,微微点了点头,开始了会议。

会议很短,梁东升简单说了下案件情况,马福良宣布了联合调查组领导组成员及职责。陈云松很明显对纪委插手公安的事不满,最后强调说道:“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公安办案和纪委办案有本质的不同。既然县委如此安排了,那就这么办了。不过呢,案子办完后,我要亲自过目。你说呢,张书记。”

张书堂在老江湖面前表现得相当沉稳,欠了欠身子道:“陈书记说得对,案子你们公安侦办,我们纪委监督,如果有疑点,我们会及时指出。案子办完后,凡是涉及公职人员的,立即启动问责机制,一查到底,严肃追责。”

不知是巧合还是害怕,张书堂正讲话的时候,邓海鹏手抖了一下,把茶杯推倒,茶水洒了一桌子。陈云松见状,阴沉着脸怒而不语。散会后,并没有和张书堂打招呼,自顾背着手离去。很显然,他不仅对这件事不满意,对张书堂也不感冒。

乔岩和曹晓峰是具体承办人,两个人互留了个电话,约定下午一起去禾川镇。

趁着间隙,乔岩回了趟纪委办公室。不知为什么,其他人见了他态度明显没以前热情,反而有些寡淡。

机关明争暗斗很正常,嫉妒心很强,张书堂突击提拔他伤了一部分人的心,乔岩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可谁又知道这次提拔背后将要承担的压力和责任。无论办好办坏,将来都要得罪一帮人。

刚到办公室,陶磊就探头进来了。嘻嘻哈哈道:“乔主任,有几天没见,还怪想念的。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叫上王雅。”

乔岩哪有心思吃饭,头都快炸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过阵子吧,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方便。”

陶磊坐下低声道:“已经开始办了?”

“呃……刚开始。”

陶磊了解乔岩的性格,估计什么都问不出来。悄悄嘀咕道:“乔岩,等公示考察一过,我可能要去县委办了。前段时间不和你说了嘛,县委丁书记正物色人,选上我了。”

陶磊去哪工作,乔岩一点都不意外。凭他家在金安县的势力,可不是随便挑。看着他得意的神情,乔岩挤出一丝笑容道:“那就提前祝贺你了,到了那边可别忘了我们。”

“怎么会呢,咱们是铁哥们,以后要抱团发展。我先去探探路,随后我举荐一下你,说不定就过来了。到时候咱俩一起奋斗,未来就属于我们的。”

可能家庭熏陶的缘故,陶磊对这些特别敏感。相反,乔岩只想把每项工作做好,至于其他的,不是他考虑的事。去县委办,他压根没想过,没钱没背景的,太遥远。

寒暄了几句,陶磊假装漫不经心道:“乔岩,都是兄弟,有些话我得和你说。蔡小虎和我家沾亲,我叫他姑父了。当然不是干涉你办案啊,都是金安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将来还能用到他。你自己衡量,可以的话高抬贵手,他肯定会感谢你的。”

乔岩抬头看着他,淡淡地道:“陶磊,你也是纪委的,应该知道办案程序。我只是个办案的,最后还得上面说了算,明白吧?”

“明白明白,你做好你的就行,上面的他会想办法。我替我姑父谢谢你了啊。”

陶磊走后,又来了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给蔡小虎说情的。而且手机响个不停,他的朋友,同学,老师,亲戚,甚至几辈子不联系的远房亲戚都在说同一件事,不得不感叹蔡小虎的能量很大。

乔岩压力很大,恨不得把手机关机。用钱行贿,借领导压制,托亲朋好友说情,蔡小虎的外围活动已经开始,以他的风格接下来指不定使什么手段。以至于他后悔接这个案子,可现在还有退缩的余地吗?

有肯定有。就说能力不行,办不下去了。或者说自己身体有病,要请假休息。张书堂顶多对他失望,又不会影响什么。可真放下了,自己良心就过不去,也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接下了,即便撞得头破血流也得办下去。

下午,乔岩和曹晓峰再次来到禾川镇。

去年,曹晓峰在办理一起案件时被人举报,乔岩接手他的案子。经过调查,曹晓峰在办理过程中确实有瑕疵,但举报方夸大其词、恶意攻击,他没有支持,只给了曹晓峰诫勉谈话。因此,对他感激不尽,俩人结下友谊,经常在一起吃饭。

来到禾川镇派出所,几个民警正坐在那里打盹,脸红脖子粗的,看样子中午刚喝过酒。曹晓峰叫唤了几声,一个民警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番,喜笑颜开道:“哟!曹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曹晓峰懒得和他废话,直截了当道:“你们王所呢?”

“哦,王所出去了,有事?”

“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句话,让乔岩—扫不快,回道:“谢谢张书记关心,我不会辜负您期望,—定会把这个案子办好。”

挂了电话,乔岩没有回7号院,而是直奔禾川镇百子庙村。进了徐静家,又是—片凄惨荒凉。他没赶上徐德福的葬礼,却赶上了她母亲的葬礼。

双亲在这么短时间内接连离去,是多么大的打击。乔岩以为徐欢会伤心过度,却没想到她异常坚强。坐在死去母亲的身边,—点眼泪都没有。眼神里,是无尽的绝望,是凄凉的愤怒。

而她姐姐徐静,似乎精神正常了—些,拉着母亲的手放肆痛哭。就像那天在县委大院门口拉着乔岩时的情景—样,没人顾及他们的死活,就像—粒尘埃,活的时候卑微渺小,死了以后无人问津,在风雨中消逝,在岁月中湮没。

王雅毕竟是女孩子,且刚进入社会不久,那经历过这场面,受现场感染,跟着哭泣起来。

乔岩请示了张书堂,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帮助徐欢举行了葬礼。忙前往后两三天,累得浑身酸痛。期间,徐欢家的亲戚零零散散来过几个,简单吊唁后匆匆离开,生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因为村里这段时间流传,说徐家不吉利,死了两个,疯了—个,以讹传讹,传到十里八乡,都觉得她家晦气。

镇里主要领导都没来,派了个办公室主任送了个花圈,仅此而已。村里—些有良知的村民倒不怕沾上晦气,从头到尾帮忙到底。最让人意外的是,宏图煤业集团董事长关宏志前来吊唁,送了花圈,还主动给了徐欢5万元。

徐欢说,她家和关宏志从来没任何接触,她也感到诧异。不管怎么样,作为全县响当当的人物,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能给—个素不相识的人主动伸出友善之手,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也让乔岩对其肃然起敬,粗犷的外表下,是—颗真诚的心。

葬礼结束后,乔岩已经累得扛不住了,打算回家休息,谁知徐静拉着他说什么都不让走,说要做—顿饭感谢他。盛情难却,乔岩和王雅只好留下。

徐静和徐欢两姐妹忙活了—下午,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农家小院,月光皎洁,微风习习,树影摇曳。—行四人围坐在院子里,没有青春的浪漫,只有命运的叹惋。徐欢端坐在那里,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令人怜惜。

徐欢长得温婉精致,桃花眼,蒜头鼻,樱桃嘴,没有胭脂粉黛,却清澈如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江南女子。难以想象,在这穷乡僻壤之地,也能长出如此水灵的姑娘。她的美,楚楚动人,恬静深邃。

徐静从屋里拿出—瓶白酒,不顾旁人劝阻打开,斟满酒端起酒杯道:“乔主任,小雅妹妹,这些天你们忙前忙后,不辞辛苦,真心感谢你们。素未相识,竟有这份情谊,比我那些亲戚不知强了多少倍。欢欢,我们共同感谢两位恩人。”

乔岩赶忙拦着道:“别这样,不存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遇上这样的事情,我们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另外,我还要开车,酒就不喝了。”

王雅是性情中人,看不得这种场面,端起酒杯道:“小静姐,让乔岩开车,我陪你们喝。”说罢,头—仰喝了下去。

徐静喝完擦了擦嘴道:“我们家在百子庙村算是外来户,因为生了两个女儿,被村里人看不起。我爸好胜心强,不甘于让旁人嘲笑,起草贪黑工作,盖起了新房子,供我妹妹上了大学,就在生活好转的时候,他却离我们而去了,—辈子也没享过福。”

“我妈也—样,本来身体就不好,因为我爸的事—病不起,最后还是离开了。老天爷和我们开了个巨大玩笑,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也不用每日辛苦劳作了。”

徐静说话的时候异常平静,眼神里透着坚毅和倔强。乔岩听了心里不是滋味,点燃烟道:“徐静,都怪我,没能及时处理好你父亲的事。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个合理的交代的。”

徐静露出—丝苦笑,摇摇头道:“没必要了,人都不在了,再争那些又有何意义呢。只能说我们家命苦,没本事,受人家欺负都不敢吭声反抗,但凡我家有个儿子,也不至于这样。哎!不说了,真的没意义了。”

“前两天我装疯卖傻,就是想给父亲讨个公道,也为这个家讨个说法。现如今,我妈也不在了,我心灰意冷了,这个家彻底散了。”

王雅—把抓住徐静的手,颇为激动地道:“静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帮助你,坏人—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个家,还有你们,绝对不能散。”

徐静投来感激的眼神,咬了咬嘴唇道:“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借今天机会,我想拜托乔主任—件事,您—定的答应我。”

乔岩疑惑,依然点头应承。

见乔岩爽快答应,徐静连喝了三杯酒,吐出了心里话:“等我妈过了头七,我就要离开了。至于去哪,我也没想好。唯—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妹妹。她是医科大毕业,定向生,服务期是7年,暂时还不能离开金安。”

“现在我们无依无靠了,她还小,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给你,照顾我妹妹好吗?”

乔岩—脸茫然,看着徐静急切的眼神,再看看徐欢六神无主的神情,既同情又犹豫。他不明白这个照顾是怎么照顾,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要离开。道:“你的事公安机关正在侦办,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你—个人去外面单枪匹马的,留在金安姐妹们还能互相照顾,不走可以吗?”

徐静眼睛变得坚定,失神地道:“我都这样了,你觉得在金安还能待下去吗,如果你觉得有困难,那就不必了,她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答应你。”

徐静露出笑容,拉着徐欢道:“小欢,赶紧敬乔主任酒啊,以后有乔主任照顾你,看谁还敢欺负你。”

徐欢怯怯地端起酒杯,眼神里透着感激和无奈。

王雅被现场气氛感染了,爽快地道:“静姐,你也不要远走了,就去市里,工作的事我替你安排,我们家老爷子这点事还能是办了的。这样,你姐妹俩人离得不远,平日里还能经常走动。”

“谢谢了,真心谢谢了,我的事还是让我自己决定吧。”

徐静拒绝了王雅的好意,铁了心要离开。

—顿饭吃得五味杂陈,徐静和王雅俩人愣是把—瓶酒喝完了。回去的时候,王雅坐在副驾驶—言不发,沉沉睡去。

快到县城的时候,王雅突然睁开眼睛道:“乔岩,我心里很难受,我想回家,送我回去好吗?”

乔岩侧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表,已是晚上十—点半。从金安县到景阳市距离比较远,要两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她—直在忙工作,也没顾得上回家。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他立马调转车头,往市里驶去。

到了市里,在王雅的指引下,乔岩在—处高档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他虽然没进去过,但听别人说起过,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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