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天亮,我们沿水而下,寻了农户借宿。
是夜,燕朔却浑身发烫起来,伤口原本就有毒,能扛到现在,实属不易。然而村舍没有大夫,雪天茫茫,要找寻医师,谈何容易。
我托嘱村舍老妇人,替我照看病重的兄长,决定冒雪去寻大夫。
却在转身时,被床榻上高热不退的燕朔攥住手腕,一字一顿,从喉中逼出话语:
「不许去。此乃君令。」
我回过头:
「知不可违抗义兄,然而不得不违抗。若义兄在这里有丝毫损失,满满万死难辞其咎。」
我挣开燕朔的手,冒入风雪中。
不是不害怕,只是我觉得我能做到。
前世我甚至能为燕朔千里寻医,那时他头疾发作,我听闻颍川有一老先生,最擅长头疾,连夜策马前去。当时路程遥远,连亲卫都半路失散,但我仍旧找到神医。
如今只我一人,但小心谨慎未必不行。
所幸上天庇佑,一路未见豺狼匪徒,径直行至城中。
拿着我的玉佩,径直叩响守城将领的门扉,一句话燕侯遇刺吓得他浑身冷汗,不过小半个时辰,全城最好的医师都被拎出来,怕引人注目,将领特地挑选了小批精锐,一路疾行至村中。
好大夫好药,燕朔又正是身强体健之时,烧很快就退下去。
但是为了休养,不易挪动,还是暂时落脚于这小小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