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得好像有道理。」绘春绣完一个帕子,拿着成品递到我面前,「您瞧瞧绣成这样成吗?」
帕子角是一个澜字,右下角还有一只鹰的简笔画。
我设计了几个图案,最终确定这一版。
「可以,这样特好!」我看着十分完美的针脚,连忙夸赞道。
绘春被我夸得脸红,低着头绣下一个。
「前期先辛苦你,等咱生意做起来,我就雇人来绣。」
她嘿嘿一笑:「不辛苦,小姐,我能做的,不用雇人,省钱留着您做生意。」
我笑而不语。
我娘教过我,下人有下人的过法,太过纵容也不行,太过严苛也不行,要奖惩松弛有度。
下人和朋友还有区别,可真心相待,但不能一视同仁,若是模糊界限,真真请了个祖宗回来。
她没提过外祖家的事,但我猜应该也是个有门户的,有下人要管,只是为什么会嫁了个山匪,我娘也没说过。
她只说我爹救过她一命,于是就跟着了。
听说先帝在位的最后几年,有过一次大型盘点审查京城家族的行动,算算时间,外祖家十有八九便是其中之一了。
下人是什么样,我没怎么真正处过,只觉得绘春应该是个真诚的,将她发展成我的事业伙伴,并非不可。
6
翌日一早,我和绘春去赌玉坊。
一来,要商定下一次去往滇南的安排;二来,是去瞧瞧我托东家找的铺子。
帮我找一间合适的租铺,也是当时契约里的一条。
只是先前没告知赌玉坊这铺子要用来做什么,今儿个一问,得知我要开一家珠宝店,东家立马撂挑子不干了。
「我说安姑娘,您这儿不是要和我们打擂台吗?这可不成啊!」宋老板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连忙摆手拒绝。
我耐心解释:「您可太高看我了,我这哪有胆量跟赌玉坊打擂台呢。
「您家卖的是原石,是玉器,我要做的则是珠宝,女人的头面、耳珰等,是截然不同的类别。」
东家暂缓几秒,眼神中带着狐疑。
「说起这个,我还正想问问您有没有意向和我一同经营呢!」我一拍脑门,刚想起来这茬。
「哦?怎么说?」
「您提供资金和人脉支持,我提供收益分成,当然,这种经营模式显然没什么新意,所以我有一个更佳的想法。」我端起一旁茶杯啜了一口,吊足了对方兴趣。
肉眼可见的,东家身子微微前倾,有了听下去的念头。
「您知道南街那栋福沅阁,不单单只是家酒楼,福沅已经成了一种精神意象。在同类别里,有了这两个字的前缀,人们下意识会更相信这家,这便是品牌效应。
「而我呢,是想打造一个面向广大百姓的珠宝品牌,毕竟京城里的饰品店大多都昂贵。确实,赚一位世家小姐的钱,顶得上赚千位普通百姓的钱。
「但大朔有多少世家,又有多少百姓?哪怕每个百姓只花一百文,一千个百姓便是一百两。东家可知,单单这京城,就住了几十万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