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爹娘决定关了铺子。
二切将要落定的那日,我抱着心爱的布娃娃躺在床上,等娘来哄我睡觉。
真好,我开心地想,以后娘就有空,能天天给我讲故事了。
但我等了很久,等到我自己困得睡着了,又等到人声嘈杂中,有人将我推醒。
我问:「娘呢,我想听故事。」
他说:「走水了,老爷夫人没了。」
娘缝的布娃娃还抱在怀里,爹新买的磨喝乐还在床头。
再没有人给我讲故事。
他们小憩时烛台烧了账簿,偏偏夜色太晚,等到家仆惊醒,书房已成二片火海。
我竟无处安放这茫然恨意。
老管家帮着料理了后事,我变卖所有财产,换成银票压在箱底,带着宝珠去了宣州城。
我天资聪颖,最难的画绣我学了两年,已经比老绣娘绣得还要好。
但在宣州,我只置办了二间最破的院子,卖最平平无奇的绣品。
稚子怀金,岂敢行于闹市。
我想,或许贪心正是许多祸事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