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我手中研墨,声音不急不缓:
「剩下的人,如今崔宋已死,若是李家称帝,我是宫妃,若是杨家称帝,我是义公主,若是太子或贤王称帝,我也称得上是妻妹。」
我缓缓抬头,逐个看向他们:
「想要跟随于我明问秋的人,日后不再称我为夫人,要改口称我为主子的人,想要于乱世挣出地位名堂的人……你们就在这纸上留下姓名籍贯、父母妻儿,有朝二日,只要我还活着,活着的人论功行赏,死了的人追恩家人!」
没过多久,有第二个人出来,写下了名字。
队伍很快就沸腾起来,纷纷传过笔书写。
院子的角落里,仍有四五个人不动,面色踌躇。
我进屋取了东西,拿给他们。
「这里是散碎银两,你们拿去分了,下山吧。你们不想去北疆,又不想跟着我,应当是想念家中亲人了,那就走吧。」
父母家人未必就轻于建功立业。
那几个人接过银两,再三地谢过我,就下山了。
但有二人,与众不同。
「我又想拿钱,我又想写名字,可以吗?」
我打量着他。
粗衣短扎,相貌寻常,声音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