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乔岩张书堂无删减+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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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女频言情
  • 作者:万路之遥
  • 更新:2024-11-08 10:01:00
  • 最新章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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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刻,众人开始轮番敬陈云松酒,表演成分大于真情实感,有的感激涕零,有的溜须拍马,个个比亲爹过生日都卖命。乔岩百无聊赖坐在那里吃着菜,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异常可笑。

正在他走神时,马福良突然叫他,示意他端起酒杯过圈敬酒。乔岩非常反感这种虚情假意、废话连篇的酒局,可身在官场,又不得不放低姿态。也许若干年后,他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乔岩端着酒杯起身,马福良带着他来到陈云松跟前,卑躬屈膝地道:“陈书记,这位就是小乔,过来敬你一杯酒。”

陈云松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半天才侧头瞥了眼,然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面无表情道:“年轻人嘛,不懂规则正常,老马你也不懂规矩?”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而马福良顿时脸色骤变,躬着腰陪着笑脸低三下四道:“陈书记批评得对,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及时改正。”

陈云松将纸巾丢在桌上,又拿起牙签就像掏下水道似的挖了起来,将挖出的食物残渣抹到指尖上,然后轻轻拇指一扣,不知弹到哪里去了。紧接着又使劲吸了一口,侧头啐在地上。一套动作下来,将庸俗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不是说这个,以前饭桌上,只要年轻人敬酒,必须用大壶喝。”

马福良立马心领神会,赶紧将手中的分酒器倒满递给乔岩,使了个眼色道:“乔岩,你能参加陈书记的生日宴会,这是多大的荣幸啊。看得出,陈书记很喜欢你,那就好好敬一杯。”

自参加工作后,乔岩也参加了大大小小的酒局,像这么摆谱的还是头一次见。他明白,对方是在测试自己,亦或给下马威。可他又不是这个圈子的,何必如此放低尊严呢。

再说了,今晚的饭局醉翁之意不在酒,很明显是给蔡小虎撑腰,间接干涉案件。而马福良已经被对方的威严震慑,他要喝下去岂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

乔岩快速思考着对策,既要给对方体面,也要让自己下台阶。他将陈云松的酒杯端起来道:“陈书记,才知道您今天是生日,作为晚辈,我理应陪您好好喝一杯,但今晚确实有点特殊情况,胃比较难受,实在喝不了,我给您端一个,以表我的一点心意。”

乔岩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傻眼了,还从来没人敢和陈云松这个态度。尤其是站在身后的马福良,脸瞬间变成猪肝色,低声训斥道:“乔岩!怎么和陈书记说话的,让你喝酒是瞧得起你,赶紧的,喝了。”

说完,凑到陈云松跟前挤出笑容道:“陈书记,别和他见怪啊,年轻不懂事,这样吧,我陪他一起敬您。”

陈云松脸色阴沉,眉毛竖起,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显然不给马福良面子。

见此情景,一旁的蔡小虎起身解围,端着酒壶道:“既然小乔不能喝,那就不为难他了。老马,咱俩共同敬陈书记。”

马福良狠狠地瞪了一眼乔岩,又堆满笑容,仰起脖子自顾喝了下去。

乔岩这时该回座位了,但他还想把局面拉回来。壮着胆子道:“陈书记,听说您喜欢国际象棋?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和您切磋几把。”

听到这个,陈云松扭头打量着他,狐疑道:“你也会?”

乔岩笑了笑谦虚地道:“皮毛而已,大学时候学过。”

陈云松虽是个大老粗,但爱好与众不同。有一年出国考察,回来就赶时髦玩起国际象棋。越琢磨越上瘾,可苦于身边没有对手,一直在电脑上玩。有拍马屁的赶紧学习,可这洋玩意儿比象棋还难,压根就不是一个段位。关于他的这点爱好,全县都知道。

听乔岩的口气棋艺还不错,陈云松立马来了兴致,饭也顾不上吃了,起身道:“要不来一盘?”

乔岩四周看看,道:“这正吃饭呢,要不改天我找您?”

陈云松大手一挥,直爽地道:“不!就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口气有多大。小虎,给司机打电话,把我的棋拿上来。”

没想到陈云松随身携带,足以可见痴迷程度。很快,棋拿上来了。陈云松来到旁边的沙发上,其他人赶紧围了过来,装模作样观棋。

摆好棋后,陈云松信心满满地道:“那我说规则吧,采用国际超快棋规则,玩三局,输了的喝酒,你要不能喝,让马福良替你喝。”

乔岩回头瞅瞅马福良,对方一脸疑惑不明所以。蔡小虎接过话茬道:“没问题,要是陈书记输了,我喝。老马,看来你今晚又得喝三壶了,哈哈。”

下棋开始。乔岩以防守为主,陈云松误以为对方是菜鸟,想尽快结束战斗,迅速展开猛烈攻势。谁曾想乔岩头脑十分清醒,不断给对方制造假象,等对方出现漏洞时,猛地展开反攻,短时间内赢了第一盘。

陈云松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对方,又摆好棋重新开始。这次乔岩故意让着对方,让他取得了赢了一局。第三盘的时候,他依然采取防守战略,陈云松始终攻不进,头上的汗水哗哗直流,陷入焦灼状态。下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他主动提出了和棋,对乔岩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小子还有这两下子。

围观的人看不懂,但明显能看到陈云松很吃力,反而乔岩下得很轻松。结束后,陈云松一改开场态度,主动端起酒杯乐呵呵地道:“咱们金安县果然是藏龙卧虎啊,没想到还有人会这玩意儿。小乔,棋艺不错啊,既然你不能喝酒,拿饮料,我和你喝一个。”

见陈云松如此,现场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尤其是马福良,觉得脸上有了光,叫喊着让其他人喝酒。

喝完酒,陈云松凑到乔岩耳边低声道:“他们看不出来,但我看出来了,你明显在让着我,如果真实对战,我不是你的对手。改天我单独约你,好好陪我玩几把。”

乔岩爽快答应,附和道:“陈书记,您的棋艺也非常不错。今天时间仓促且有旁人,假如就咱俩我不一定能下过你。”

陈云松似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在乔岩肩膀上拍了拍开心地道:“好好好,不错啊小伙子,大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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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刻,众人开始轮番敬陈云松酒,表演成分大于真情实感,有的感激涕零,有的溜须拍马,个个比亲爹过生日都卖命。乔岩百无聊赖坐在那里吃着菜,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异常可笑。

正在他走神时,马福良突然叫他,示意他端起酒杯过圈敬酒。乔岩非常反感这种虚情假意、废话连篇的酒局,可身在官场,又不得不放低姿态。也许若干年后,他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乔岩端着酒杯起身,马福良带着他来到陈云松跟前,卑躬屈膝地道:“陈书记,这位就是小乔,过来敬你一杯酒。”

陈云松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半天才侧头瞥了眼,然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面无表情道:“年轻人嘛,不懂规则正常,老马你也不懂规矩?”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而马福良顿时脸色骤变,躬着腰陪着笑脸低三下四道:“陈书记批评得对,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及时改正。”

陈云松将纸巾丢在桌上,又拿起牙签就像掏下水道似的挖了起来,将挖出的食物残渣抹到指尖上,然后轻轻拇指一扣,不知弹到哪里去了。紧接着又使劲吸了一口,侧头啐在地上。一套动作下来,将庸俗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不是说这个,以前饭桌上,只要年轻人敬酒,必须用大壶喝。”

马福良立马心领神会,赶紧将手中的分酒器倒满递给乔岩,使了个眼色道:“乔岩,你能参加陈书记的生日宴会,这是多大的荣幸啊。看得出,陈书记很喜欢你,那就好好敬一杯。”

自参加工作后,乔岩也参加了大大小小的酒局,像这么摆谱的还是头一次见。他明白,对方是在测试自己,亦或给下马威。可他又不是这个圈子的,何必如此放低尊严呢。

再说了,今晚的饭局醉翁之意不在酒,很明显是给蔡小虎撑腰,间接干涉案件。而马福良已经被对方的威严震慑,他要喝下去岂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

乔岩快速思考着对策,既要给对方体面,也要让自己下台阶。他将陈云松的酒杯端起来道:“陈书记,才知道您今天是生日,作为晚辈,我理应陪您好好喝一杯,但今晚确实有点特殊情况,胃比较难受,实在喝不了,我给您端一个,以表我的一点心意。”

乔岩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傻眼了,还从来没人敢和陈云松这个态度。尤其是站在身后的马福良,脸瞬间变成猪肝色,低声训斥道:“乔岩!怎么和陈书记说话的,让你喝酒是瞧得起你,赶紧的,喝了。”

说完,凑到陈云松跟前挤出笑容道:“陈书记,别和他见怪啊,年轻不懂事,这样吧,我陪他一起敬您。”

陈云松脸色阴沉,眉毛竖起,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显然不给马福良面子。

见此情景,一旁的蔡小虎起身解围,端着酒壶道:“既然小乔不能喝,那就不为难他了。老马,咱俩共同敬陈书记。”

马福良狠狠地瞪了一眼乔岩,又堆满笑容,仰起脖子自顾喝了下去。

乔岩这时该回座位了,但他还想把局面拉回来。壮着胆子道:“陈书记,听说您喜欢国际象棋?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和您切磋几把。”

听到这个,陈云松扭头打量着他,狐疑道:“你也会?”

乔岩笑了笑谦虚地道:“皮毛而已,大学时候学过。”

陈云松虽是个大老粗,但爱好与众不同。有一年出国考察,回来就赶时髦玩起国际象棋。越琢磨越上瘾,可苦于身边没有对手,一直在电脑上玩。有拍马屁的赶紧学习,可这洋玩意儿比象棋还难,压根就不是一个段位。关于他的这点爱好,全县都知道。

听乔岩的口气棋艺还不错,陈云松立马来了兴致,饭也顾不上吃了,起身道:“要不来一盘?”

乔岩四周看看,道:“这正吃饭呢,要不改天我找您?”

陈云松大手一挥,直爽地道:“不!就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口气有多大。小虎,给司机打电话,把我的棋拿上来。”

没想到陈云松随身携带,足以可见痴迷程度。很快,棋拿上来了。陈云松来到旁边的沙发上,其他人赶紧围了过来,装模作样观棋。

摆好棋后,陈云松信心满满地道:“那我说规则吧,采用国际超快棋规则,玩三局,输了的喝酒,你要不能喝,让马福良替你喝。”

乔岩回头瞅瞅马福良,对方一脸疑惑不明所以。蔡小虎接过话茬道:“没问题,要是陈书记输了,我喝。老马,看来你今晚又得喝三壶了,哈哈。”

下棋开始。乔岩以防守为主,陈云松误以为对方是菜鸟,想尽快结束战斗,迅速展开猛烈攻势。谁曾想乔岩头脑十分清醒,不断给对方制造假象,等对方出现漏洞时,猛地展开反攻,短时间内赢了第一盘。

陈云松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对方,又摆好棋重新开始。这次乔岩故意让着对方,让他取得了赢了一局。第三盘的时候,他依然采取防守战略,陈云松始终攻不进,头上的汗水哗哗直流,陷入焦灼状态。下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他主动提出了和棋,对乔岩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小子还有这两下子。

围观的人看不懂,但明显能看到陈云松很吃力,反而乔岩下得很轻松。结束后,陈云松一改开场态度,主动端起酒杯乐呵呵地道:“咱们金安县果然是藏龙卧虎啊,没想到还有人会这玩意儿。小乔,棋艺不错啊,既然你不能喝酒,拿饮料,我和你喝一个。”

见陈云松如此,现场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尤其是马福良,觉得脸上有了光,叫喊着让其他人喝酒。

喝完酒,陈云松凑到乔岩耳边低声道:“他们看不出来,但我看出来了,你明显在让着我,如果真实对战,我不是你的对手。改天我单独约你,好好陪我玩几把。”

乔岩爽快答应,附和道:“陈书记,您的棋艺也非常不错。今天时间仓促且有旁人,假如就咱俩我不一定能下过你。”

陈云松似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在乔岩肩膀上拍了拍开心地道:“好好好,不错啊小伙子,大有前途。”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送走了陈云松,马福良把乔岩单独叫到一边,疾言厉色批评道:“乔岩,别以为你用这些小伎俩赢得了陈书记的信任就觉得了不起了,我对你今晚的表现很失望。你以为谁都可以参加这种饭局吗,差点让我下不来台,你好自为之。”

乔岩也不客气,回怼道:“那以后这种饭局烦请马书记不要叫我,我有任务在身,不想在这无聊的饭局上浪费时间。”

“你……”

马福良气得头发都站起来了,准备撸起袖子好好说道说道,蔡小虎赶忙走过来拦着道:“老马,小乔不舒服就别难为他了,他今晚表现可比你出彩啊,哈哈。”

马福良生气的原因自然有这一因素,本来是叫他过来说案子的事了,结果把节奏给带偏了。正经事什么都没说,陈云松却对乔岩赞赏有加,还主动要了电话号码。配角成主角,鸡尾成龙头,好事都他一个人占了。

马福良如此在陈云松面前献殷勤,自然是有道理的。年底马上要换届,他也想挪个位置。他在纪委名义上是“一把手”,可上面还有个常委压着,怎么都不痛快。他没有蔡小虎那么野心勃勃,能去个实权部门当个一把手就知足了。他把目光瞄准了交通局,希望陈云松在关键时刻给说句话,出把力。

另外,马福良因为蔡小虎的案子在闹情绪。他好歹是常务副书记,张书堂怎么能绕过他直接安排一个小科员办案呢。还有,提拔调整人事这么重要的事,压根就没和他商量,这做法简直欺人太甚。种种怨气积累起来,一股脑撒到乔岩头上,结果自己成了小丑。

马福良还要说,蔡小虎赶紧将乔岩拉到一边道:“乔主任,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出差了,你去了禾川镇没赶上陪你。这不,专门让老马把你叫过来一起吃个饭。既是赔罪,也是认识。你也看到了,陈书记对你印象不错,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关系扯的,乔岩淡然一笑道:“感谢蔡书记,事情你也知道了,像今晚这样的饭局以后就不要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请你放心,在我职权范围内的,能帮则帮,但确实回避不了的问题,那我也没办法了。”

蔡小虎对乔岩的情商还是很认可的,拍拍肩膀道:“你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老哥也很难啊,要想干一番事业肯定要得罪人,像那些成天啥事也不干的肯定不会有这些事。举报我很正常,调查清楚就行了,也好证明我的清白。”

蔡小虎镇静自若,神情自然,似乎觉得自己是被人冤枉陷害的。乔岩点点头道:“蔡书记是我们金安县为数不多的实干家,这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也不希望你有事,但有些事不是我所能把控的,上面还有领导呢。”

蔡小虎立马心领神会,连忙道:“这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我去送你。”

“不必了,有人接我。”

乔岩拒绝了蔡小虎的好意,只身走出大门,四处张望看到王雅的宝马车,回头冲他挥了挥手上了车。

车上,王雅惊讶地看着乔岩,不可思议道:“你居然和蔡小虎在一起吃饭,这要传到张书记耳朵里,非臭骂你不可。”

乔岩有些心累,闭上眼睛靠着座椅喃喃道:“我也没办法啊,马福良叫我的。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的直接领导,能不给他面子吗。我也不知道蔡小虎在场,早知道就不来了。”

王雅哼了一声道:“外面早就传马书记和蔡小虎关系不错,果然如此。怪不得张书记要绕过他让你办案了,一目了然。我劝你啊,离那人远一些,别把自己套进去。”

“行了,走吧。”

回到7号院,乔岩疲惫不堪洗了个澡,正准备休息时,母亲打来了电话:“小岩,你回来一趟吧,有点事。”

乔岩看了看表,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赶紧下楼驱车回了家。进了家门,只见地上摆放着一大堆东西,母亲杜爱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乔岩翻看了下,两箱茅台飞天,十条中华烟,一盒人参,两盒茶叶。凭直觉他感觉到茶叶不对劲,打开包装一看,里面放着二十万现金。

杜爱霞看到钱也惊呼不已,慌慌张张地道:“儿啊,这是咋回事,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乔岩眉头紧蹙,神色凝重,问道:“妈,这是谁送来的?”

杜爱霞连忙道:“我也不认识啊,说是你让送过来的,我就让进来了。那人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就赶紧给你打电话。”

不用问,肯定是蔡小虎。乔岩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点燃烟思考着如何处理。而杜爱霞却非常焦急,催促道:“这怎么办,你不会真要收下吧,要不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回来出出主意?”

说话间,大门响了。乔岩吓得赶紧起身隔窗观察,看到是父亲乔建军后,顿时松了口气。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百口莫辩。

乔建军进门后,同样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够呛。颤抖着指责道:“乔岩,这是怎么回事?”

杜爱霞凑上前拉住,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心虚道:“别训乔岩,都是我的错。”

在了解来龙去脉后,军人出身的乔建军立马道:“赶紧给人家还回去,不义之财咱不能要。咱家虽然穷点,但不至于走这些歪门邪道。尤其是你,才参加工作没几年,更不能跑偏了。”

乔岩受父亲影响,从小就三观正。他思考再三,给蔡小虎打过去,连续打了四五个才接通,可对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死活不承认是他送的,可除了他还有谁。无奈之下,他拨通了张书堂的电话。

“喂,张书记,您休息了吗,我想和您汇报件事。”

张书堂已经躺下了,坐起来听完乔岩的汇报,良久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肯定是退回去了,可蔡小虎不承认,这才给您打电话汇报。他既然不承认,我打算交公。”

张书堂对乔岩的做法比较满意,至少当初做的决定还是正确的。道:“这样吧,我让胡勇过去把东西拿过来,我想办法给你处理了。表现不错,我没看错你。”

在县城,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人眼花缭乱,而背后代表的是—个个势力集团。蔡小虎能在金安县呼风唤雨,但绝不是最强选手,背后隐藏的势力—直在暗流涌动。只要互不侵犯,各守阵地,对手不会轻易冒犯。现在跳出来挑战他,很显然触及到别人的底线,亦或是打压或者直接消灭他的势力。

黄正昆听完,认真思索道:“你的意思是王金海也有这想法?”

蔡小虎颌首,掐灭烟头道:“当然了,丁光耀刚来,想要在金安县站稳脚跟,找个人树立威信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须尽快搞清楚背后的人物。”

黄正昆摸着下巴思索道:“在金安县,只要陈云松不倒,没人敢挑战你。我们大把地往他身上花钱,关键时刻他必须站出来替你说话。他要坐视不管,我第—个把他做的那些事抖落出来。”

“还有,市里的杨荣发市长,省里的孔主任,以及上面的魏老,我们每年都烧香供奉着,现在你身处危难之中,该让他们站出来出力了。”

蔡小虎摆手道:“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尤其是魏老,关键时刻才能动用。再说了,你动用关系,别人也在动用,到时候就看谁的关系更硬。陈云松还是可以的,眼下只能靠他。”

“还有江国伟县长,此人也可以利用。本来县委书记的位子是他的,谁知丁光耀从上面空降下来,让他美梦泡汤。现在他怨气很重,憋着劲和丁光耀闹情绪。只要他在中间搅和,丁光耀干不好的。”

“陈云松和江国伟是老搭档了,在我的问题上,肯定会和他说的。”

分析了下当前的形势,蔡小虎话锋—转道:“我交代你的事办妥了没?”

黄正昆点头道:“矿上的事你放心,属于你的股份在我远房侄子名下,看不出—点痕迹。你家老大蔡伟那边我处理好了,不过老二蔡强那边还得你去说说他,我说了不管用。”

提及儿子,蔡小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还不等开口,邓海鹏大摇大摆上来了,—屁股坐在对面,迫不及待地喝了口茶,得意洋洋道:“小虎,那边我给你处置好了,接下来你抓紧推进,此事不易拖延,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回到徐德福家,蔡小虎恨得直咬牙。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谁知道跳楼了。这下好了,他老婆也死了,简直是雪上加霜。他淡淡地道:“那边我已经安排人了,今晚务必谈妥,明天就得把人下葬。”

邓海鹏神秘地道:“你急什么,难道不想做点文章吗?”

蔡小虎狐疑看着他,邓海鹏—脸坏笑道:“徐德福老婆是怎么死的,我可听说了啊,是乔岩那小子不顾旁人阻拦私闯民宅把人给弄出来的。要不是他,或许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没了。”

蔡小虎恍然大悟,原来他要栽赃乔岩。倒是个好主意,不过站不稳脚。道:“他老婆有病,即便不去医院也活不了几天,把屎盆子扣在乔岩身上,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邓海鹏大手—挥道:“这个你放心,交给我办就行了。即便和他没什么关系,也得让他吃吃苦头,要不纪委简直无法无天了,踩到我们公安头上吆五喝六了。—个破案子,还成立调查组,显得我们公安多无能似的。你不要管了,我替你收拾他。”

蔡小虎当然痛恨纪委,但不想站到对立面。现在正调查他,真要惹急了,万—对方下死手,即便动用再大关系,不见得能摆平。道:“这事你们梁局长知道吗?”

蔡小虎刚才在派出所还比较配合,这会儿换了副嘴脸,阴阳怪气道:“我说小乔同志,你是纪检干部,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乔岩不依不饶道:“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组组长,有权利保护被调查人的生命安全。如果你坐视不管,我只能向上级汇报了。”

蔡小虎轻蔑一笑,端起水杯出去了,把他一个人晾在办公室。

就在乔岩离开派出所后,蔡小虎给政法委书记陈云松去了个电话。在电话那头,陈云松的态度很明确,这个案子点到为止,不能深挖。公安局梁东升那边已经安顿过了,就按自杀处理。至于乔岩那边,要想办法阻止他,不能让这件事无序发展下去。

有陈云松撑腰,蔡小虎的腰板自然硬直。

蔡小虎不配合,乔岩无计可施,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正如对方所说,自己不过是个纪检干部,权力还达不到调动社会资源。思来想去,现在能出面说话的,只有他的领导张书堂了。

乔岩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可连续打了四五个对方都没人接。他又不甘心拨通司机胡勇的手机,谁曾想对方在市里封闭开会,手机不让带入会场。

乔岩这时候才感觉到什么叫孤立无援。他背后能倚靠的,也只有张书堂。

马福良虽是他的直接领导,但对方精得跟猴儿似的,躲还躲不过来,更别说惹火烧身了。再说,他和蔡小虎关系走得很近,肯定不会出手相助。

张书堂见不到人,硬闯不是办法。村民要是野蛮起来,即便警察出动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只有蔡小虎开口才能救徐母。他胆子太大了,人命关天,居然非法控制,这要再出人命,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乔岩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不过听徐欢的口气应该很严重。他跑出办公室,在走廊里大声叫喊着蔡小虎的名字,惹得众人纷纷探头观望。

蔡小虎正躲在一间办公室忐忑不安闭目沉思。他不傻,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陈云松放话了,他又不能不听。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了解那边的情况,那边人传递回来的信息是虚张声势,没有那么严重。

叫唤了半天,没人应声。乔岩管不了那么多了,叫上曹晓峰折返百子庙村。在进村的路口,和村干部费尽口舌解释,可对方态度始终如一,没有村里的命令不能进去。

遇到不讲理的刁民,乔岩说什么都是枉然。他灵机一动,拔腿就跑,只要翻过前面那块地,爬上一个五米多高的地坎,就能到徐德福家。

乔岩在前面跑,村干部在后面追。毕竟是年轻人,加上身体素质不错,愣是在田埂里如履平地,疯狂奔跑,把其他人甩在身后。到了地坎跟前,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个加速助跑,两三下就翻了上去。而跟在身后的曹晓峰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蹲在地坎下面望“崖”兴叹。

“给我拦住他!”

远处的一声怒吼,围在徐德福家附近的人迅速聚拢过来,乔岩正思考如何突破防线的时候,高中同学张鹏出现在了面前。

“都给我住手!”

张鹏大手一挥,村民们停止脚步,不再往前。

乔岩累得大口喘气,见了张鹏上气不接下气道:“正好,张鹏,快赶紧救人。”

乔岩当时没多想,等挂了电话又觉得不妥,有些太冲动着急了。万一张书堂把这些东西侵吞了,到时候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那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不该怀疑自己的领导,可眼下谁又能信得过,只能相信自己。

那怎么办?总不至于再给张书堂打电话吧。可能是过于紧张了,若不然不会如此不冷静。乔岩缜密思考后,起身道:“爸,我们把这些东西都登记造册,然后拍照,以防万一。另外,家里有没有摄像头?”

乔建军点点头,指着门外道:“那里有个摄像头,不过看不到家里。”

乔岩环顾四周,把父亲的手机拿过来,找了个合适的角落打开摄像头,可以清晰地记录下这些画面。然后都一一登记拍照,甚至把整捆钱的编号都抄录下来。他不是不信任张书堂,而是保护自己。

很快,胡勇来了。见了地上的东西同样一愣,进而变得平静,没有多说什么,把东西搬上车悄悄离开。

乔岩和父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沉默不语,都在寻思着刚才的事情。对于他们普通家庭来说,确实没见过那么多钱。

父母亲更担忧的是儿子的前途,乔建军终于开口了:“小岩,你和爸说实话,你在这个上面没犯过错误吧?”

乔岩摇了摇头,眼神坚毅地道:“爸,其他事你可以不信任你儿子,但这件事请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乔建军微微颌首,这点还是信任的。又道:“你要记住,你是国家干部,是抓贪官的,千万不能在这些问题上犯错误。假如有一天真这么做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建军,说什么呢,我儿子我还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种人。”杜爱霞在旁边说道。

“我是在提醒他。行了,既然处理了就当没发生过。以后要是有陌生人来就不要让进来,工作的事去单位谈。”说罢,乔建军起身进卫生间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乔岩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父亲当年也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曾经是京城某部队首长的警卫兵。退伍后完全可以留在京城,而且首长很喜欢他,让他继续为家里服务。可他为了爱情,果断拒绝优厚的待遇跑回了老家,娶了当教师的母亲。

回来后,老首长惦记他,还专门从京城来金安县调研看望他。并安排下属资助他开起了酒店,生意火爆,风光无限。

挣的钱多了,就有人眼红了。遭人陷害,从此生意一落千丈,到最后负债累累。即便如此,都没有压垮他,直到现在经营着一家小饭馆,早出晚归,很是辛苦,虽然挣得不多,但养家糊口足够了。

若当年父亲向陷害他的人低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可他就是那样的人,从不弯腰低头,到现在脊梁都是直挺挺的。用他的话说,一天是军人,一生是军人。

在父亲的熏陶下,乔岩和妹妹乔珊潜移默化受其影响,不谄媚不屈服,不将就不高调,低调本分做人,真诚坦实做事。

处理完此事,乔岩起身道:“妈,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去那边了。”

杜爱霞知道公务在身,具体做什么她不清楚。担心地道:“儿子,你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有什么闪失……”说着,哭起来了。

乔岩连忙搂在怀里宽慰道:“妈,你就不盼我点好,能有什么闪失。再说了,我就在县城了,办完案就回来了,有事打电话,我立马就回来。”

把母亲哄好,乔岩回到7号院,见王雅正伏案工作。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确实有点累了,道:“小雅,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说。”

王雅抬头看着疲惫的他,关心地道:“没事吧?”

“没事,处理点事情,我先休息了啊。”

回到房间,乔岩四脚朝天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很多情节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还有听别人讲的,以前觉得不可思议,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变得魔幻而真实。

蔡小虎出手够大方的,也间接地说明问题很大。接下来,还指不定使什么招数呢。

他又想到了徐欢,那可怜无助的眼神让人心疼。在权势面前,普通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对此,乔岩更加坚定,这个案子只要牵扯到谁,就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乔岩打开手机翻出叶婷的照片,看得出神而入迷。这两天就忙工作了,压根没时间考虑自己的事情。恋爱将近六年,就这样分手了,说不难受是假话,可又该和谁倾诉苦楚呢。

看着以前和叶婷的聊天记录,乔岩心里愈发难受,甚至忍不住想给她发条信息。以前手机每天滴滴地响,自从那天后很少再响起。就像秋风里的落叶,凋零枯萎,随风飘逝。埋葬的不仅是弥足珍贵的燃情岁月,还有记忆深处的火热青春。

看了会儿手机,乔岩关掉灯,躺下用被子蒙着头睡觉。他习惯这样睡觉,不仅可以遮挡光源,还能创造更小的空间封闭自我。

自从来纪委工作后,压抑的工作环境让他改变了许多。以前多么开朗活泼,和好友在球场上驰骋,然后吃烧烤喝啤酒吹牛逼,好不快活。短短几年,把他的生活全部打乱了,篮球很少打了,朋友联系的少了,原本的七块腹肌也在慢慢消褪,成天沉浸在各种案件中,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听了导师的话留在省城,或许又是一种活法。他的那些大学同学,大部分留在了省城,有的考研继续深造,有的进了企业,即便是考公务员也是进了厅局部委。还有一部分去了全国各地,个个都比他混得好。曾经的高材生回了县城,他已经成了别人的笑柄。

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开门声。乔岩警惕地撩开被子打开灯,看到王雅可怜楚楚地站在那里。她噘着嘴道:“乔岩,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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