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谢娇娇
  • 朱砂痣谢娇娇
  • 分类:武侠仙侠
  • 作者:Serendipityd8作者
  • 更新:2022-07-16 16:05:00
  • 最新章节:第三章 一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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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谢娇娇身为当朝首辅的嫡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嫁给五皇子沈承渊,更是被宠上了天。她满心欢喜,努力迎合男人的喜好,将一腔温柔全给了他,最后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廉价的替代品。一朝重生回到过去,再见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谢娇娇宁愿回老宅子吃苦受罪,养猪喂鸡,都不会再嫁给他!

《朱砂痣谢娇娇》精彩片段

“摄政王妃谢氏枉顾天恩,勾结乱臣,谋害太后,理当行五马分尸之刑。念其随侍摄政王多年,有苦劳之功,今赐酖酒一杯,留其全尸,以示天恩。钦此——”

身着蓝色鹤羽长袍的太监面含同情,将斟满的金樽送至女人面前。

樽中液体呈猩红状,透着几分不详的意味。

谢娇娇跌坐在椅子上,泪珠滚滚落下。

她颤抖着手从太监手中接过酒樽,想起沈承渊用冷漠的、带着厌恶的眼神盯着她,吐露出一句句冰冷似刀锋的话语,轻而易举将她的心肺捅伤、搅碎。

谢娇娇,本王念及与你夫妻一场,对你处处姑息忍让,可你不该屡次犯禁,对晚晴下手。

晚晴心善,不欲与你计较,但本王不会,摄政王府留不得你。

你若你自请下堂,今日之内离开上阳城、且立誓永不回来,本王可留你一条性命。

否则……

谢娇娇低头,怔怔看着酒樽。

否则便是一杯酖酒了结她的性命么?

好果决,好狠心,不愧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哈……”

谢娇娇想要狂笑,却只发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音,余下的全变成了豆大的泪珠,“吧嗒”滴落在酒樽里。

终是心如死灰,她狠狠闭上眼,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

腹内很快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直叫人肝肠寸断。

前尘记忆却在这时不受控制,历历涌上心头。

人人都道谢娇娇命好,身为当朝首辅的嫡女,自幼荣宠不尽。

后来嫁给五皇子沈承渊,更是被宠上了天。他给她独宠,疼她爱她,甚至挥金如土搜罗全天下宝物,尽数送至她跟前。

谢娇娇满心欢喜,努力迎合他的喜好,将一腔温柔全给了他。

却丝毫未曾发现,每每他看向她时,总是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的什么人。

若不是他醉酒之后拥着她的身子叫别人的名字,她只怕仍深深陷在他的情爱陷阱中无法自拔。

晚晴,晚晴……

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宛若濒死的幼兽,怀抱着最后一丝温暖,悲哀、痛苦地嘶叫。

沈承渊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克制有礼的,谢娇娇从未见过他那样眼珠血红、情绪激动的样子。

这样溢于言表的深情,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谢娇娇这才知道,他心里一直念着的、一直想娶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堂姐。

那个嫁给太子,成了太子侧妃的堂姐,谢晚晴。

后来,朝廷动荡,两任帝王先后驾崩。

沈承渊以一己之力肃清朝堂,用雷霆手段镇压四方,然后……

小心翼翼地扶持谢晚晴的儿子登基,心甘情愿屈于人下,将那对母子送至无上尊荣的巅峰。

而她谢娇娇,得了他一句自请下堂。

眼前的画面终于放完,定格在幼帝登基敕封谢晚晴为太后、沈承渊为摄政王时,二人相视而笑的一幕。

那是多么郎才女貌、互为灵魂伴侣的一对。

她谢娇娇夹在中间就是个笑话!

她开口大笑,却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黑血来,视线一点点变得昏暗。

临死之前,她仿佛看到沈承渊跑过来,脸上尽是昔年她曾看到过的痛苦、绝望。

呵,又做梦了。

他的情绪专属于谢晚晴,又怎会为她如此呢?

她这一生,前十几年过得恣意快活,之后却困于情之一字,丢了心、没了豁达、失了体面。

如果有来生,她要做一辈子谢氏娇娇女,再也不要遇到沈承渊。

……

“小姐,小姐快醒醒,不是说今日要同少爷一起去马场跑马吗!您再不起来,少爷可要走了。”

谁在她耳边吵闹,让她死了还不得安宁?

谢娇娇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让她顿时愣住。

“翠漪,连你也死了吗?”她呢喃道。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胡话呢,该不会是被梦魇着了吧?”

小丫头连呸三声,伸出手来摸她的额头。

眼前是一双纤细无暇的手,可她明明记得翠漪之前贪吃被热汤浇到手背,留下一个大大的疤,用了许多祛疤药膏都没能见效,为此翠漪还难过了许久。

如今怎么全消了?

不光如此,细细看来,翠漪的容貌也变得年轻了不少。

难不成她重生了?

谢娇娇忍住心中震惊,道:“翠漪,把镜子拿来。”

翠漪哎了一声,乖乖把铜镜递到她眼前。

镜子里的她看上去有些稚嫩,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身着一身红色亵衣,眉形上挑,很有几分张扬的模样。

这分明、分明是她年少时的样子!

“哎呀小姐,您怎么了呀?快别愣神了,大少爷那边都来催了好几次了!”翠漪见她呆愣地看着镜子,着急道。

谢娇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记起来了,这次马场之行万万去不得!

“翠漪,你去传信给兄长,就说今日不可去马场……不行,还是我去说,快替我梳妆!”

谢娇娇惶惶然从床上跳下,指挥着翠漪为她更衣。

翠漪看着她慌乱的样子,也跟着着急起来,拿起一件石榴红的锦缎留仙裙就往她身上套。

谢娇娇整个人一怔,呆愣地看着这件裙子。

翠漪被她这模样弄得有些迟疑:“小姐,您不想穿这件吗……不然换个别的,您自己挑?”

说着,将一旁的黄梨木竖衣柜打开来。

谢娇娇年少时偏爱红色,衣柜里全是各色各样的红裳,几乎见不到其他。

但沈承渊不喜她穿红色,于是婚后她便将这些心爱的红裳压了箱底,穿起了他最爱的素淡襦裙。

现在想来,她那时真是一叶障目。

怎么就看不穿他对自己没有一丝情意,只想让她扮成他真正爱的那个人聊以慰藉呢?

“小姐,您别发呆呀,想穿哪一件?”翠漪见她许久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谢娇娇的目光重新回到她手中的留仙裙上,定了定神,道:“就穿这件吧。”

原以为许久没穿过这样艳丽的颜色,她会有不适应,没想到一袭红裙上身,看着铜镜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心里突然就有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想,她还是喜欢这红色的。

她试着笑了笑,铜镜里的人也跟着勾唇,配合着上扬的眉形,整个人顿时有种神采飞扬的感觉。

“走吧,去找兄长!”

谢家人口简单,已故的谢老太爷一辈子不曾纳妾,只有谢老太太周氏一个正妻。

周氏统共生了两个儿子并一个女儿,女儿嫁与定国公家的嫡次子,随着外派的丈夫一起去了江南,偶尔年节才回来一趟。

谢娇娇的父亲谢铭是大儿子,官运亨通,时任首辅一职。

谢铭和谢老太爷一样是个痴情种子,娶了永安侯府家的大小姐,生下儿子谢辞安和女儿谢娇娇。

二房前期就有些艰难了。

二老爷意外亡故,二夫人林氏身体孱弱,老太太心疼她体弱多病,便把二房的一双儿女放在身边教养。

不过别看现在二房式弱,前世谢家后来可全靠二房光耀门楣,大房的兴盛反倒像是烟花,璀璨一时,却也转瞬即逝。

一切的一切,便始自一次马场之行。

谢娇娇兄妹二人感情极好,爱好却是南辕北辙。

谢娇娇好动,最爱舞刀弄枪、纵马驰骋。谢辞安却好静,虽君子六艺均有涉猎,却独爱诗文,对骑御并不精通。

谢辞安在国子监读书,素日难得清闲,即便休沐之日,也多半是被朋友、同窗拉去煮酒论诗。

谢娇娇磨了好久,才让他答应空出个日子专门陪她去马场纵马。

而这也是最让她后悔到夜夜不能安睡、每每记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的事……

谢辞安跑马时被摔断了腿,落下残疾,成了个跛脚。

自此与功名利禄再无缘,满腔抱负落成空。消息传出去后,原已经定下的婚事被退了亲,谢家也成了满上京的笑柄。

想到这里,谢娇娇胸口中不由闷痛,脚下步子更是飞快,生怕晚了会来不及,让兄长这一世重复遭受那催心彻骨之痛。

她大步跑进钱氏的院子,刚好撞见一人站在梨花树下。

身着银白色宽袖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暗青色祥云锦带,上面挂着个用银色络子勾了边的莹白玉佩。

清隽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端的是风流倜傥,品貌无双。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谢娇娇脚步登时停了下来。

她见惯了他自暴自弃的颓然模样,浑身酒气,不修边幅,整日抱着个酒坛喝得死去活来,一直到死,他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有多久没见过兄长这样开朗自信的模样了?

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看着兄长自我折磨,内心的悔恨犹如驱不掉的蛊虫,大口大口蚕食着她的五脏六腑。

还好,还好上天给了她机会,让她重回兄长落难之前。

谢辞安听到门口的动静,侧过身看到她,嘴角的弧度勾勒地更大:“傻丫头,站在那儿干什么?”

看着兄长含笑向自己走来,再不是人人嘲笑的跛脚模样,谢娇娇只觉胸中一阵酸意上涌,鼻尖一酸,眼泪珠儿顿时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谢辞安表情立马慌乱起来,大步跑到她眼前,手足无措地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妹妹,谁惹你伤心了?快别哭,兄长带你去马场玩好不好?”

一听到他说去马场,谢娇娇眼泪更是止不住,一把扑到他怀里死死抱着:“不去马场,不准去……”

谢辞安深知胞妹对骑马这事儿有多执着,还以为她在耍性子,也不当真,连声应道:“好好好,不去不去。”

谢娇娇听出来他应的没那么认真,当下又气又急,猛地抬头盯着他:“不许去!兄长你答应我,这一辈子都不许去马场。”

她一双眼睛哭得红红地,眼眶里还带着莹莹泪花,眼角仿佛抹了胭脂一般,惹人生怜。

自家妹妹向来骄矜自傲,连跑马被摔了都不曾掉过眼泪,眼下却哭得如此伤心,谢辞安心里丝丝缕缕的痛,只要妹妹能重新展开笑颜,让他上天摘星星月亮都是使得的,又何况只是一个不去马场的承诺?

他当下猛点头:“兄长答应你,一辈子都不去马场!好妹妹,快别哭了。”

谢娇娇总算稍感安慰,只是泪水却没那么容易止住,仍旧抽抽噎噎地。

这边谢辞安正想尽了办法逗她开心,那边正房的门打开了,一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此人正是谢娇娇的父亲谢铭,他虽人过中年,容貌却十分俊朗,气质也是非凡。

一出门就见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哭个不停,谢铭立即沉下脸来,冷喝一声:“谢辞安!怎么回事,你惹你妹妹了?”

谢辞安摇头:“我也不知道,妹妹她一见我就哭。”

“还敢说不知道?”谢铭冲过来作势要揍他,谢辞安连忙往一边躲,父子二人绕着院子追逐起来。

许是动静太大,不一会儿,房间里又冲出来个美妇人。

一头青丝绾成凌云髻,斜斜插着一根金簪,身穿一袭丁香紫间色长裙,身姿婀娜,体态袅袅。

只是一张恍若神仙妃子的脸上却染着淡淡薄怒,此时正伸手指着谢铭父子二人。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让老太太见了,统统给你们赶出去!”

父子二人顿时歇了气,讪讪一笑,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低声软语赔不是。

钱氏一手揪着一人耳朵,来到谢娇娇面前。

人人都道世家贵族规矩重,但谢娇娇的爹娘却是不同。娘亲性子泼辣却事事周全,爹爹像个顽童但温柔体贴。

外人背后嘀咕他们没规矩,谢娇娇却喜欢极了这样的家人。

只可惜,自从兄长出事之后,家里就再没有过这样的欢声笑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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