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把她带到这栋别墅,说这里以后就是他们俩的家。
可不过半年,许咚咚来了,而且来的愈来愈频繁,私底下总会内涵她高攀顾迟临,摆出自己才是别墅女主人的样子。
她心里不高兴,不止一次跟顾迟临提出别让许咚咚来了,但他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反倒觉得她小题大做,强调许咚咚是世交家的小公主,他看着长大的妹妹,没理由不让她来串门。
或许就是他这样纵容的态度,让许咚咚越来越得寸进尺。
“她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单纯,我就是不想让她来。”
顾迟临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顾许两家是世交,咚咚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也经常去顾家老宅,现在来我的住所,没有什么不妥。”
“你也说了是小时候,许咚咚她现在长大了!”想到许咚咚私下里的小动作,黎漾忍不住反驳。
顾迟临眼露失望,仿佛现在的黎漾多么的不可理喻,似是气极了,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黎漾看着顾迟临离去的背影,漂亮的唇紧抿着。
她是三年前与顾迟临重逢的,那时候她负责的项目刚好跟顾氏有合作,在高层会议上,见过他三次,没想到项目结束后,他突然打电话给她,她当时都懵了,还以为是项目出了差错,结果对方说要请她吃饭!
顾迟临是顾氏财团的总裁,本人长得极帅,是整个海城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更是她上中学时的榜样。
当听到他的声音时,充斥着少女时期的隐秘心思,带着蓬勃的力量汹涌而出,她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的邀约。
一顿饭之后,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他还请她一起看电影,一起出去旅游,他明显是在追求她。
约会一年后,在一次烛光晚餐时,他说喜欢她,她听了欣喜若狂,水到渠成地把自己交给了他,那一夜他很温柔。
时间一晃,两人确定关系两年了。
但她和顾迟临谈恋爱鲜少人知道,她其实一直挺想公开,但顾迟临从来不带她去见他的朋友和家人,她看出他的态度后,也没勉强。
如果不是许咚咚来他的住处,也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明明是许咚咚明里暗里针对她,顾迟临却站在她那边。
这一夜,胡思乱想了很多,直到天亮都没再睡着,起床后到餐厅时,许咚咚和顾迟临已经并排坐在餐桌边,许咚咚正把盘子里的蛋黄叉到顾迟临面前,撒娇让他帮忙吃。
见她来了,微笑着打招呼,“黎漾姐早。”
黎漾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足以容纳二十人的长餐桌,明明有足够多的位置,许咚咚却偏偏紧挨着顾迟临坐,而且举止亲密,表现得像是他的女友,对于她的撒娇卖萌,顾迟临纵着,宠着,不让她受一点冷遇。
明明是她男朋友,却对另一个女孩子这么好,而且一点都不避嫌。
她心里觉得膈应,没理会许咚咚,径直朝厨房走去。
两人吃的西餐,而她早上喜欢吃豆浆油条,这会儿杨姨正在做。
杨姨见她进了厨房,笑着撵她,“黎小姐你去餐厅等,马上就好了。”
她又顺嘴念叨,“要不是许小姐嚷着饿了,我就先给你做了。”
黎漾恍神,突然发觉只要是许咚咚来了,家里无论是吃食还是物品使用权,都先紧着许咚咚,而她总是被排在第二位。
像今天早上这种情形,已经习以为常了。
许咚咚不是先比她饿,就是急着去上学。
哪怕她起的比她早,也还要等,她等不及便只能亲自动手到厨房做。
杨姨见她愣怔,也意识到这一点,忙拿眼去偷看顾迟临和许咚咚,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顾先生之前对黎小姐明明很好,自从许咚咚来了后,黎小姐明显越来越受冷落。
刚刚她下楼时,顾先生连句招呼都没有。
黎漾端着豆浆油条到餐厅时,顾迟临已经不在餐桌边,许咚咚歪着脑袋一脸纯真地注视着她,“黎漾,你怎么还不搬走?”
黎漾心里一刺,这三年来,哪怕顾迟在床上最动情时,都未曾承诺会娶她,其他时间更是只字未提。
面对他时,她始终是仰望的,也心知有很多比她优秀的女人爱慕着他,总不自觉带了讨好的心态,便不可能主动提出让他娶她。
现在被许咚咚一针见血的点出,心里禁不住难受。
许咚咚见她脸上有些绷不住,得意地弯了弯唇角,“老祖宗说嫁娶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我们豪门,都是强强联合,要是娶你这种的,跟扶贫有什么差别?你觉得深哥哥会这么糊涂?”
“识相的,早点搬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黎漾入职场四年多了,总不可能被一个刚20岁的小丫头唬住,她很快稳住心神吃早餐,她吃好时,顾迟刚好换了一套衣服从楼上下来,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白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身形颀长,神色冷淡,浑身透着优雅的禁欲气息,目光扫过餐厅后,对许咚咚说:“待会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随后便收回目光往外走。
一早上,没跟黎漾说一句话。
黎漾气不过,起身追出去,他坐进车里时,她顺势拉开副驾驶也坐了进去。
他偏首,眼含等待地注视着她。
黎漾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开口:“许咚咚图谋不轨,难道你看不出来?”
哪家妹妹会拿充满爱意的眼神看哥哥?
会对着哥哥撒娇卖萌,还暗搓搓排挤哥哥女朋友?
她实在不想因为许咚咚跟顾迟吵架,只想跟他说清楚。
“黎漾,咚咚不是你想的那样。”顾迟眉目间露出不悦,原以为黎漾追出来是跟他认错的,没想到是来诋毁咚咚。
黎漾抿唇,摸出手机,调出刚刚录到的话:
“黎漾,你怎么还不搬走?”
“你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人,能做深哥哥三年女人已经够看得起你,难道还妄想嫁给他?他跟你谈过结婚的事吗?”
“老祖宗说嫁娶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我们豪门,都是强强联合,要是娶你这种的,跟扶贫有什么差别?你觉得深哥哥会这么糊涂?”
“识相的,早点搬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如果许咚咚不是对顾迟有意,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明明就是想把她赶走,好跟他在一起。
原以为顾迟听了这些话后,会相信她,然而,他剑眉微挑,淡淡开口:“咚咚年纪还小,有点皮而已,你却背后偷录她的话?”
黎漾微微撑大眼。
许咚咚私下里直言不讳地赶她走,说她配不上他,这些他都不提,却来指责她偷偷录音?
原以为这次是证据确凿,却不料他的反应出乎预料。
一股隐痛,在心口蔓延开来。
她又惹他不悦了。
他冷冷驱逐,“下车。”
她不自觉颤了一下,怔了几秒后,在他冷若冰霜的目光中推门下车。
下一秒,车子轰鸣着离去,留下一地尾气。
许咚咚背着包兴致高昂地走到她身边,一脸幸灾乐祸,“怎么被深哥哥赶下车了呀?”
“关你屁事。”尽管心里难受至极,黎漾佯装若无其事地怼许咚咚。
许咚咚不屑地哼了一声,招呼司机开车,“我去上学了,你只能坐公交咯。”
黎漾赶到公交站台时,热的汗水直流,远远的看到她要乘的公交车来了,连忙上前几步招手,却不想一辆黑色宾利停到了她的面前,车窗半降,露出顾迟的脸,“上车。”
黎漾看他一眼,没理他,绕过车身熟练地上了公交车。
顾迟透过后视镜看着黎漾目不斜视上公交的背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想到她上班快要迟到,特意折回来载她,没想到她居然不领情。
这天顾氏集团大厦内,无论大会小会,只要有顾迟在,都一屋子的低气压,特助沈修注意到顾总频频拿起手机,好像在等什么人的信息,又像是要自己发消息,但好几次他手指搁在屏幕上,过了五分钟,硬是一个字没打出来。
会议结束,汇报的人无不捏着汗离开,那些被骂的惨的,统一询问地看向沈修,沈修也是一脑门子问号,直到晚上顾总授意他约黎漾到酒店见面才明白过来。
敢情是这两人吵架了?
三年了,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人和许咚咚,几乎没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她曾看过一个小视频,视频里有一对男女谈恋爱,女方一直想要去见男方的父母,可男方以各种借口阻止,评论区有人说这男的不正经,只是馋女的身子,并不想真的把她娶回家。
她现在觉得,顾迟大概跟视频里的男的一个心思。
纵然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惯了,但眼下也忍不住心寒到发脾气。
“黎漾,你越来越不懂事了,”顾迟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西装开始往身上穿,眨眼功夫便恢复成西装革履的上位者模样,“是不是我最近太宠你,宠的你忘了自己是谁?”
黎漾心尖一颤,直勾勾地瞪着顾迟,脱口追问:“你说我是谁?”
顾迟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底隐约流露出不耐,“做人最重要是拎清自己几斤几两,别做蠢事。”
他这话……什么意思?
是说她对他而言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还是说她根本不配跟许咚咚相提评论,所以没有把许咚咚赶走的资格?
更没资格质问他自己在他心里的身份地位?
砰的一声,顾迟摔上门后离开。
黎漾浑身发冷地抱住自己,她身上还带着他制造的酸软,可他却已经冷冷地离开。
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变得岌岌可危。
如果他不打算娶她,为什么不明说?
他要是明说了,也断了她的念想,她会忍痛离开。
一整夜,她几乎都在难过中,总是情不自禁想起高中时,隔壁爷爷家出现的高个子少年,那时候他正在上大学,每到周末会去爷爷家。
而她戴着很丑的牙箍,羞怯地远远偷看他,得知他是海大的学生,暗暗下决心要上海大。
可惜等她上了海大,他已经毕业继承了家族公司。
她一直在追逐他的步伐,现在,突然就累了。
这天天气预报有暴雨。
黎漾做完工作提前一个小时回顾迟住处,她想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搬走,可刚到家,便看到客厅里都是人,许咚咚眼尖的发现她回来了,立刻颐指气使的指挥她,“你回来的正好,我跟我朋友都饿了,你到厨房弄点吃的给我们。”
黎漾看一眼沙发上没个正形的一群人,看起来跟许咚咚差不多大的年纪。
其中有个染着潮流白的年轻男人问:“她谁啊?”
许咚咚轻蔑地瞄着浑身湿透的黎漾,“我深哥养的小情儿,深哥不在就当我佣人用,你们放心好了,她为了跟我深哥在一起,就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我,怎么使唤都不敢有半点怨言。”
听了黎漾的话,众人纷纷朝黎漾投以鄙夷之色,开始学许咚咚趾高气昂地命令她端茶倒水。
对方人多,而她这次来又是准备收拾行李离开的,黎漾不予理会地径直上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黎漾无视,许咚咚直接就气爆了,厉声怒喝:“站住!”
黎漾佯装没听到,抬脚往楼梯上走,但迎面走下一个又肥又壮的男人,故意拦住了她。
她抬头看去,听到他冷冷地说:“我妹叫你,没听到?”
黎漾认出了他,是许咚咚的大哥许奥。
许奥看她的目光,不屑中透着惊艳。
很多人都说她长得很美,或许就是这份美丽,入了顾迟的眼。
许咚咚走到楼梯下,火冒三丈地瞪着装聋作哑的黎漾,“黎漾,我们来打个赌吧。”
许奥一脸鸷酷,明摆着不会放她过去。
黎漾权衡一番,只得转身面对许咚咚,“什么赌?”
许咚咚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让我哥打电话给我深哥,问他你是不是他女朋友,如果他承认了,你就可以上楼,如果他不承认,你就得伺候我们一整晚。”
黎漾心脏一紧,下意识摇头想要拒绝这个打赌,可许奥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他开了外放,客厅里一瞬间静的针落可闻。
顾迟很快接通,“喂,许少……”
许奥和顾迟自小就认识,他接电话的语气,熟稔又寡淡。
许奥不怀好意地瞥一眼黎漾,“顾哥,我想问下,黎漾是你女朋友吗?”
顾迟那边,倏地一静。
黎漾紧张到脸色苍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掐着掌心,一片生疼。
一秒、两秒、三秒……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家兄妹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嘲讽之色,而黎漾,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泯灭。
“顾哥,黎漾是你女朋友嘛?”许奥又问。
这一次,顾迟直接挂了电话。
深哥哥,你让我跟那个贱人道歉,不如让我去死。”许咚咚受不了地大喊。
顾迟捏了捏眉心,许咚咚真是被许父许母惯坏了,做事失了分寸。
挂了电话后,病房里的气氛尴尬又僵硬。
黎漾听到了许咚咚的那句‘贱人’,气得不自觉双手紧握,眼底全是怒意。
顾迟唇瓣微动,觉得要是再为许咚咚开脱,连他都觉得过意不去。
幸而,半个多小时后,许咚咚来了。
黎漾骄傲地坐在病床边,微昂着头颅,斜睨着许咚咚。
在顾迟的要求下,许咚咚屈辱地跪到她面前,低着头,“对不起黎漾姐。”
黎漾静坐着,冷眼看着许咚咚,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许咚咚等了一会,委屈地看向顾迟,顾迟示意黎漾适可而止,黎漾嘲讽地弯了弯唇,“我受到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暴打,她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许咚咚气得一下子爬起来,怒冲冲地瞪着黎漾。
这时,病房门开了,两个警察走进来径直来到许咚咚面前,“请问是许咚咚吗?”
许咚咚愣愣地点头。
“我们接到报警,你涉嫌故意伤人罪,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许咚咚吓得立刻躲到顾迟身后,慌乱地求他帮忙,她是做过不少坏事,但以往没人敢跟她较真,这会儿是真的怕了。
顾迟狠了狠心,把她推给警察,故意别开了目光。
许咚咚被带走时,双目恶毒愤怒地瞪着黎漾,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黎漾毫无畏惧地朝她露出一抹笑,“迟临,我答应你的求婚。”
许咚咚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黎漾脸上笑意更浓,双臂直接圈住顾迟的脖子,情意绵绵,“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顾迟抱住黎漾,“总要父母双方先见个面,彼此认识一下,再谈婚礼的事。”
黎漾想一想也是,他们谈了三年,都没去见过对方的父母。
顾迟做到了她提出的条件,就证明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自然答应他的求婚。
“那我打电话给我爸妈,约他们跟你父母见一面?”她有些小激动,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穿上婚纱嫁给他的场景。
想一想都觉得幸福。
顾迟低头,用力吻住她,待到黎漾瘫软在他怀里后才低喘着说:“不急,我先回去跟我父母沟通一下,想要他们接受你的身份,恐怕要花些时间。”
黎漾微微蹙眉,眼底飞快地滑过一抹狡黠,“那你一定要努力说服他们哦。”
顾迟点了点头,“我会的。”
出院后,黎漾住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她想等到结婚后再搬回别墅。
到那时,她是名正言顺的顾夫人,看许咚咚还敢嚣张!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黎漾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去逛商场,精心挑选给顾父顾母的见面礼,且看起了婚纱。
然而,她没等来顾迟带她去见父母的通知,却等来一则劲爆的新闻:“天作之合,顾许两家即将联姻”。
报道说的有鼻子有眼,说顾迟和许咚咚青梅竹马,两人即将步入婚姻殿堂,顾许两家将强强联合实现共赢,商业版图将扩大数倍。
报道里有两人一起出席慈善晚宴的照片,顾迟身着西装,丰神俊朗,半搂着穿着白色礼服的许咚咚。
下面无数评论说他们男才女貌,特别般配,其中有个网友还晒出自己的旅游照,兴奋地说今天在巴厘岛偶遇顾少和许小姐,感叹顾少对许小姐真的很宠很温柔。
旅游照的背景是一片沙滩,博主露半脸,后面能清楚地看到手牵手的顾迟和许咚咚。
看到这则新闻后,黎漾气到浑身颤抖,立刻拨打顾迟的手机想要问清楚,那边响了好久才接通,传过来的却不是顾迟的声音,而是许咚咚,“喂,你好,请问是找顾少吗?”
听着许咚咚娇俏的声音,黎漾气不打一处来,“他人呢?”
许咚咚听出是黎漾的声音,得意的咯咯笑,“深哥哥在洗澡呀,”她故意把手机拿的离浴室近了些,黎漾听到了哗哗的洗澡水声,“深哥哥为了补偿上次强迫我给你下跪道歉,特意带我出来旅游安慰我,哈哈,我真的好开心,还有哦,深哥哥马上就要娶我了,你要是再缠着他,小心我要你命。”
话落,许咚咚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迟洗好澡出来时,看到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手机,便问:“有电话?”
许咚咚立即摇头,朝顾迟露出一抹纯真的笑,“是我哥,问我开不开心。”
顾迟抬手揉了一下许咚咚的发顶,“那你高兴了吗?不生我的气了吧?”
许咚咚笑着摇头,“不生了,深哥哥最好了。”
她像个挂件一样抱住顾迟胳膊,顾迟用力把她拨开,“你长大了,跟我要有界限感,不要再跟小时候一样。”
许咚咚不高兴地噘嘴,难道他真的喜欢黎漾?
明明自己早就成年了,为什么看不到她成熟的一面?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还要保持界限感?”
顾迟脸露严肃,“你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许咚咚失落地低头,暗暗攥了攥指尖,是不是只有黎漾消失,她才能和顾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
电话被挂断后,黎漾气到脸色发白,想了想,又打电话给沈修,“沈特助,顾迟真的在陪许咚咚旅游?”
沈修一听这话,顿时头大。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黎漾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黎漾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懂的。
沈修察觉到她的沉默,下意识为自家老板辩解,“黎小姐,老板也是迫不得已……”
毕竟他跟许咚咚是青梅竹马,许咚咚又那么爱撒娇会黏人。
迫不得已……
铺天盖地的失望席卷而来,逼得黎漾泪盈于睫。
原来顾迟左手惩罚了带人打自己的许咚咚,右手又亲自哄着许咚咚,甚至要跟她结婚。
她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瞬间觉得爱了这么多年,就是个笑话。
她用一天时间整理好情绪,想好接下来的路,便平静地到顾迟家跟杨姨告别,半个多小时后,她来到路边打车,正低头看网约车还有多久到时,冷不丁的,一只带着刺鼻味道的大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她本能地挣扎歪头去看,结果只看清是个男人便晕了过去。
另一边,沈修抱着为自家老板着想的态度,打了一通电话给顾迟,跟他说黎漾知道他陪许咚咚出去旅游的事,关于联姻,她也应该看到新闻了。
原以为大老板会急,谁知顾迟听了后,稳如泰山地淡淡开口:“没事,她会理解我的。”
顾迟看着落地窗外美丽的风景,许咚咚正在沙滩上捡贝壳,她边上是蔚蓝的海水和棕榈树,少女的身影纤细漂亮,前不久却因为他不得不跪在黎漾面前求取原谅。
黎漾,就先晾着她,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没事我挂了。”他看一眼手壹扌合家獨γ机,黎漾没发一个信息给他,也没打一通电话给他,估计是生气了,但他确信她爱自己,更何况他已经承诺会娶她,她一定会像之前一样原谅他。
三天后,他和许咚咚回到海城。
把许咚咚送回家后,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别墅,却没见到黎漾的身影,他打她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气得直接让沈修去找。
沈修办事效率一直很高,半个多小时后就从黎漾同事那里打听到黎漾的住所,还说黎漾已经三天没去上班了,而且连假都没请。
“我看黎小姐一定是伤心过度,躲起来了。”沈修大为感慨,觉得自家老板的魅力真是强大。
拿到地址后,顾迟亲自上门去找黎漾,但怎么敲门,都没人应,他感到奇怪,黎漾对工作一向兢兢业业,不大可能旷工。
心里升起一股不安,便联系物业,拿了备用钥匙进了她家,结果她根本就不在家。
不安的感觉在心底扩大,当机立断打电话给沈修,让他去找,他也不断地拨打黎漾的号码,发了无数通信息给她,但都毫无回音。
数个小时后,沈修开车赶来黎漾家,发现顾迟坐在布艺沙发上,眼圈发红。
“人找到了吗?”平时沉稳的男人,这时连声音都不自觉染上了一丝紧绷。
沈修舔了舔唇,近乎嗫嚅着开口:“西郊水库发现了一具女尸,身上的衣服是黎漾的。”
顾迟浑身一震,满目的不可思议。
“不,你胡说,一定是搞错了,黎漾怎么可能出事?”顾迟声音艰涩,隐隐约约带着怒气,幽深的双眼内都是震动。
沈修拿出手机,调出黎漾三天前发的最后一通朋友圈,里面有一张她站在水库边的侧影照,她穿着白色带粉色樱花的长裙,长裙被风吹起,透着翩跹。
配文是:爱了十年是个笑玛⃙丽⃙话,从这刻开始,跟他彻底结束。
沈修又把水库打捞上来的现场尸体照片递给顾迟看,“你看衣服,一模一样的。”
顾迟眼眶一缩,一股疼痛从心里蔓延而出,所以黎漾对他彻底失望单方面宣布分手?然后又想不通的跳河自杀了?
“不,不可能。”他难以置信的喃喃。
沈修暗暗叹了一口气,黎漾这三年来对待这段感情有多认真和小心翼翼他都看在眼里,本来两人住在一起好好的,偏偏许咚咚仗着自己是青梅竹马的身份来搅合两人。
黎漾在别墅里挨打的事他也听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许咚咚的错,顾总惩罚过应该跟她保持距离,结果居然瞒着黎漾带她出去旅游,这搁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更何况顾总还要跟许咚咚结婚,这不是抛弃黎漾的意思吗?
黎漾哪怕再爱他,恐怕也会失望至极。
“我要找她。”顾迟大步流星往外走,沈修只得跟上。
车里,气氛格外僵凝,顾迟木着一张脸,眼底黑潮涌动,整个人看起来紧张又不安。
二十分钟后,沈修开车来到本市一家医院的太平间,刚步入,阴森冰冷的感觉扑面而来,他们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停住,工作人员对他们说:“她就是从水库里被打捞上来的女尸,法医说死亡时间超过了48小时,身体被水泡到发胀,已经出现了尸斑,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沈修下意识看向顾迟。
只见顾迟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工作人员走开后,他垂着眼看着白布映出的人体轮廓好久好久,突然就淡淡开口:“我了解的黎漾,外柔内刚,绝不会为情自杀。”
嘴上这么说,他伸去掀白布的手还是抖的厉害,沈修有些害怕,别开头没去看,就在顾迟即将掀开白布时,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这是许咚咚的专属铃声,换作以往他会第一时间接起来。
然而现在整个人怔怔的,手垂落在白布上,好像突然又失去了勇气。
如果黎漾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
如果黎漾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
她那么爱自己,当得知他要跟许咚咚结婚,当得知他亲自带许咚咚出去旅游玩儿,心里该有多难过痛苦?
她对他失望至极,选择玛⃠丽⃠轻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薄薄的一层布却没力气掀开。
电话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他像是没听到,最后咬着牙,抓着白布骤然一掀,目光紧紧落在女人的脸上,真的被水泡肿了,几乎辨不出原来的面貌。
“顾总,是黎漾吗?”沈修不敢看,没出息地偏着头,周围环境可怖,他身体都绷的紧紧的。
迟迟没听到顾总的声音,沈修奇怪地拿眼角去瞟,却见顾迟已经放下了白布,脸上表情清淡,没一丝悲痛。
顾迟瞥一眼畏畏缩缩的沈修,没好气的开口:“不是她。”
他就说以黎漾的个性,不可能会轻生。
沈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白布下的女人,虽然脸有些肿,但熟悉的人能一眼看出来不是黎漾,他连忙把人家盖好,面色窘迫地对着顾迟,“那怎么会穿了黎漾的裙子?”
顾迟挑眉,“你确定不是撞衫?”
沈修想了一下,摇头又点头,“那要看这个女人的身份了,黎漾这件裙子是某大牌的限量版,穿得起的人少。”
两人正说着,顾迟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拧着眉接通,许咚咚娇柔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深哥哥,我爸妈说晚上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婚礼的事。”
“我晚上没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便挂了电话,跟以往对待许咚咚的态度,天差地别。
沈修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脸色很不好地揉了揉眉心,“找到黎漾之前,我什么事都不想做。”
是啊,这里躺着的女人不是黎漾,那黎漾去了哪里?
他们离开时,刚好有其他人来认尸,原来水库打捞上来的女人已婚而且有个孩子,却不幸得了绝症,家里贫寒,不想连累亲人才选择轻生,所以她不大可能会买昂贵的裙子。
“去查,确定黎漾三天前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地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都在忙什么。”顾迟眉间拢着一抹愁绪,心里满满的不安。
沈修得了命令,紧锣密鼓地去调查,寻找。
顾迟想到什么,驱车回家,杨姨正在家里做晚饭,见他回来了,如平常一样打招呼。
他站在厨房门边,“杨姨,你上次见黎漾是什么时候?”
杨姨见他神情严肃,满脸惊讶,心想顾先生不是要跟许小姐结婚了吗?还问黎漾做什么?
“上次见她是三天前,星期二吧。”杨姨随口就答。
顾迟心脏一缩,“她来做什么的?”
杨姨放下手中洗好的西红柿,定定地看着神情肃穆的顾迟,“黎漾来跟我告别的,她说她要离开海城,以后都不回来了。”
顾迟心里一沉,眸底掀起一股汹涌的暗潮,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她居然要一声不吭地离开我?”
沈修啊地回神,“他是我老板顾迟临,你应该听说过的。”
沈霆之弯了弯唇,顾迟临是海城商业界的佼佼者,年轻企业家,他不但听说过,在一些经济论坛峰会上,还遇见过。
看着沈霆之精致立体的完美五官和身上浑然天成的贵气,顾迟临也想起曾经在某些峰会上见过他,深知他是个卓越的聪明人,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沈总,黎漾是我未婚妻。”
一旁喝水的沈修,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之前顾总连黎漾是他女朋友的身份都不肯公布,现在为了追妻,一开口就成未婚妻了。
还非常的理直气壮!
他连忙去看沈霆之,心想这位大伯家的天之骄子,相亲对象是别人的未婚妻,脸上神色一定会精彩。
然而他失望了,沈霆之表情淡漠,看不出一丝喜怒,搁在桌面上的好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耐心地等顾迟临说完后,用一种非常遗憾的语气淡淡开口:“是么,可我听阿晨说她只跟顾总交往过,还是见不得光的交往,似乎中间受了不少委屈。”
阿晨,好亲密的称呼。
顾迟临呼吸一窒,心口有疼痛蔓延开来,“情侣之间的事,有时候很难说清,我觉得沈总作为第三方,很难了解其中纠葛。”
神特么第三方,这不就是变相说沈霆之是男小三么,沈修憋着笑,一脸吃瓜地左看看右看看。
沈霆之微微一笑,“谁是第三方不是由顾总说了算,而是看阿晨的意思。”
他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把顾迟临的话给挡了回去。
顾迟临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豁然起身,朝着黎漾离开的方向看去,“我跟她之间有些误会,想要当面解释清楚。”
沈霆之优雅地站起身,随手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目光淡淡落在顾迟临俊朗的脸上,“是么,我去问问阿晨的意思,请顾总稍等。”
他身高腿上,光一个转身的动作,都透着帅气利落。
农家乐里还有其他女顾客,都偷偷朝他身上瞄,就连沈修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宽肩窄腰大长腿,黎值绝顶,气质卓越,这么养眼的男人,看到就是赚到。
感觉到周围纷纷朝沈霆之投去的惊艳目光,顾迟临微微沉了脸,他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至于这么大反应?
难道黎漾也吃他的黎?
房内。
黎漾并没真去洗澡,她站在阳台上,心情烦躁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她觉得就这样离开饭桌很不负责任,毕竟她跟沈霆之也不是很熟,他没义务帮她应付找过来的顾迟临。
但她也不想见到顾迟临,见到她就会想起之前自己的蠢,还有他和许咚咚那些恶心人的事儿。
“咔嚓——”房门打开,沈霆之进屋了,看到她在阳台,几步走了过来,面对她时,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心情不好?”
大暑天,半夜。
黎漾浑身是汗地被热醒,下意识咕哝,却没人理她,伸手摸了一下边上,没了顾迟的身影。
她奇怪地起身,想着先去卫浴间洗把脸,结果脚下踩到疑似玻璃渣样的尖锐物体,疼的她嘶嘶吸气,伸手开照明灯,发现停电了!
踮脚拿来手机往地上一照,卫浴间的瓷砖上全是碎裂的化妆品玻璃瓶,她双脚被扎破,走过的地方留下点点血印。
一定是许咚咚搞的鬼!
昨晚她和顾迟睡时,她突然来了,说是学校寝室太热,来蹭空调。
别墅房间很多,不是住不下她,只是她每次来都暗搓搓地搞幺蛾子,不是把她裙子剪坏就是故意往她电脑上泼水,她一直忍到现在。
没想到她愈来愈过分。
脚心的疼痛加上闷热,让她心头火大,一瘸一拐地去找她。
刚到楼下,迎面感觉到一阵凉爽,紧接着听到许咚咚娇俏的说:“迟临哥,你关了二楼的供电,黎漾姐会不会怪你呀?”
原来不是停电了,而是二楼的供电被掐断。
黎漾怔住。
顾迟淡淡开口:“放心,她没你娇气。”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黎漾心里很不舒服。
自己好歹是他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他怎么能不顾她的感受,连说一声都没有就断了二楼的供电?
“是黎漾姐吗?”许咚咚忽地跳下床,跑过来拉开了房门,在顾迟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她露出无辜得意的笑,“黎漾姐,别墅供电不足,空调不能全开,迟临哥为了让我睡个好觉断了二楼的供电,你不会怪他吧。”
黎漾脚疼,半个身子靠在门板上,捶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抬手恶狠狠给许咚咚一巴掌,“为什么用玻璃瓶扎我?”
她习惯在家光脚,尤其是在卧室里,而顾迟从来都是穿着拖鞋,那些玻璃渣,只会弄伤她。
许咚咚佯装听不懂地皱眉,“黎漾姐,你说什么啊。”
她委屈地看向顾迟,眼神可怜巴巴的。
顾迟走过来,目光满是威压地注视着黎漾,“不要凶她。”
黎漾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她故意打破玻璃瓶扎我。”
许咚咚立刻反驳:“我没有。”
两人争锋相对地吵了起来,没几句,许咚咚楚楚可怜地眼泪直流,一个劲地往顾迟怀里拱。
顾迟抬手拥住她,目光冰冷地睨着黎漾,“你住嘴!”
他语气冰冷,听得黎漾心尖一颤,双目中涌出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顾迟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许咚咚,连句重话都不能对她说。
气氛僵凝时,许咚咚打了个哈欠,转头对她说:“我隔壁还有一间空着的客房,给你睡吧。”
她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语气里甚至隐约流露出一丝施舍,仿佛在同情一个战败者。
黎漾气到浑身颤抖。
抬眼去看顾迟,他表情寡淡,丝毫没觉得许咚咚态度有问题,“去隔壁睡,咚咚明早还要上学。”
许咚咚现在是大二的学生,睡眠很重要。
看出她脚上无力,他直接打横抱起她去隔壁,把她放在床边坐下后,又去找来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黎漾缩了缩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脚,但他捏的很紧,他仔细地挑出玻璃渣,又上了药,等到处理完,双目奕奕对上她的眼,“咚咚比我小八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让着她点。”
她心里一凉,“那你让她以后别来这里。”
顾迟皱眉,“我的家就是她的家,她为什么不能来?”
黎漾呼吸一窒。
一年前,他把她带到这栋别墅,说这里以后就是他们俩的家。
可不过半年,许咚咚来了,而且来的愈来愈频繁,私底下总会内涵她高攀顾迟,摆出自己才是别墅女主人的样子。
她心里不高兴,不止一次跟顾迟提出别让许咚咚来了,但他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反倒觉得她小题大做,强调许咚咚是世交家的小公主,他看着长大的妹妹,没理由不让她来串门。
或许就是他这样纵容的态度,让许咚咚越来越得寸进尺。
“她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单纯,我就是不想让她来。”
顾迟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顾许两家是世交,咚咚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也经常去顾家老宅,现在来我的住所,没有什么不妥。”
“你也说了是小时候,许咚咚她现在长大了!”想到许咚咚私下里的小动作,黎漾忍不住反驳。
顾迟眼露失望,仿佛现在的黎漾多么的不可理喻,似是气极了,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黎漾看着顾迟离去的背影,漂亮的唇紧抿着。
她是三年前与顾迟重逢的,那时候她负责的项目刚好跟顾氏有合作,在高层会议上,见过他三次,没想到项目结束后,他突然打电话给她,她当时都懵了,还以为是项目出了差错,结果对方说要请她吃饭!
顾迟是顾氏财团的总裁,本人长得极帅,是整个海城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更是她上中学时的榜样。
当听到他的声音时,充斥着少女时期的隐秘心思,带着蓬勃的力量汹涌而出,她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的邀约。
一顿饭之后,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他还请她一起看电影,一起出去旅游,他明显是在追求她。
约会一年后,在一次烛光晚餐时,他说喜欢她,她听了欣喜若狂,水到渠成地把自己交给了他,那一夜他很温柔。
时间一晃,两人确定关系两年了。
但她和顾迟谈恋爱鲜少人知道,她其实一直挺想公开,但顾迟从来不带她去见他的朋友和家人,她看出他的态度后,也没勉强。
如果不是许咚咚来他的住处,也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明明是许咚咚明里暗里针对她,顾迟却站在她那边。
这一夜,胡思乱想了很多,直到天亮都没再睡着,起床后到餐厅时,许咚咚和顾迟已经并排坐在餐桌边,许咚咚正把盘子里的蛋黄叉到顾迟面前,撒娇让他帮忙吃。
见她来了,微笑着打招呼,“黎漾姐早。”
黎漾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足以容纳二十人的长餐桌,明明有足够多的位置,许咚咚却偏偏紧挨着顾迟坐,而且举止亲密,表现得像是他的女友,对于她的撒娇卖萌,顾迟纵着,宠着,不让她受一点冷遇。
明明是她男朋友,却对另一个女孩子这么好,而且一点都不避嫌。
她心里觉得膈应,没理会许咚咚,径直朝厨房走去。
两人吃的西餐,而她早上喜欢吃豆浆油条,这会儿杨姨正在做。
杨姨见她进了厨房,笑着撵她,“黎小姐你去餐厅等,马上就好了。”
她又顺嘴念叨,“要不是许小姐嚷着饿了,我就先给你做了。”
黎漾恍神,突然发觉只要是许咚咚来了,家里无论是吃食还是物品使用权,都先紧着许咚咚,而她总是被排在第二位。
像今天早上这种情形,已经习以为常了。
许咚咚不是先比她饿,就是急着去上学。
哪怕她起的比她早,也还要等,她等不及便只能亲自动手到厨房做。
杨姨见她愣怔,也意识到这一点,忙拿眼去偷看顾迟和许咚咚,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顾先生之前对黎小姐明明很好,自从许咚咚来了后,黎小姐明显越来越受冷落。
刚刚她下楼时,顾先生连句招呼都没有。
黎漾端着豆浆油条到餐厅时,顾迟已经不在餐桌边,许咚咚歪着脑袋一脸纯真地注视着她,“黎漾,你怎么还不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