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距离灭国还有七天?他坐吃等死了精品文
  • 大明:距离灭国还有七天?他坐吃等死了精品文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文盲写小说
  • 更新:2024-06-23 19:18:00
  • 最新章节: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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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距离灭国还有七天?他坐吃等死了》主角崇祯王承恩,是小说写手“文盲写小说”所写。精彩内容:张能定睛一看,完了!两人都是太监!他挥刀将其中一人砍死,指着另一个吼道:“太子呢?朱慈烺人呢?”“我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子...太子真不在车队之中!”张能暴怒!他连日来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南迁的队伍,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举起手中的马刀蓄力一劈,将假扮太子的人劈成两半。鲜血飞溅......

《大明:距离灭国还有七天?他坐吃等死了精品文》精彩片段


马车里坐着三个人,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身穿衮龙黄袍,头戴翼善冠,皮肤白皙身体娇弱,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另外两人是仆人打扮,穿着太监服,脸色同样苍白,裤裆处湿了一片。

张能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过程太轻松了,除了那些骑兵,再也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难道明军已经衰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是说,眼前这个太子是假的?

他将刀尖抵在身穿衮龙袍少年的脖子上,冷声问:“你可是大明太子朱慈烺?”

“我...我是。”

张能挥刀将他身边的一个太监砍死,硕大的头颅在身前滚动,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溅的四处都是。

“我再问一遍,他可是大明太子朱慈烺?”

张能举起马刀,问另一个太监。

另一个太监已经被吓傻了,他嘴唇惨白,浑身颤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张能有些急了,他用刀背猛地拍向太监肩膀,随后厉声问道:“我再问最后一遍,这个人可是大明太子?”

小太监打了个机灵,瞬间缓过神,他哆哆嗦嗦的说道:“他..他不是。”

“不是?”张能似信非信,“如果他不是太子,那太子人呢?”

“从...京...京师出发后,我们的...任务,就是模仿太子。太...太...太子,根本就不在...在车队之中。”

张能犹如中了一道晴天霹雳,整个人木在原地。

被骗了!

被骗惨了。

太子南迁是个彻头彻尾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诱骗他孤军深入,进而围歼大顺军主力。

不对,他们在朝中的内奸都是位高权重之人,这种消息的真假还是能分辨出来了。

眼前之人极有可能在说谎!

他吩咐左右:“来人,将这二人的裤子拔下来。”

两个亲兵翻身下马,熟练的将两人的裤子脱下。

张能定睛一看,完了!

两人都是太监!

他挥刀将其中一人砍死,指着另一个吼道:“太子呢?朱慈烺人呢?”

“我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子...太子真不在车队之中!”

张能暴怒!

他连日来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南迁的队伍,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举起手中的马刀蓄力一劈,将假扮太子的人劈成两半。

鲜血飞溅,脑浆横流,死尸倒地。

“将军,怎么办?”一个亲兵见张能有些发愣,提醒道。

“剿灭流贼,就在今日!”

“杀!”

张能刚要发话,后面传来震耳的喊杀声。

回过头,月光下只见明军千余骑兵从他们来时的方向掩杀过来。人数虽然不多,但装备精良,盔甲,鸟铳,弓箭,盾牌一应俱全。气势如虹,刀斧明亮,在月光下宛如一群饥渴的猛兽。

那些在后面抢钱、杀人的顺军来不及逃跑,瞬间被明军淹没。

片刻间,张能损失了百余骑兵。

张能见状立刻做出判断:“撤!与大部队会合!”

他的手下虽然都是精锐,但连日来疲于奔波人困马乏。其次在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的情况下盲目迎战,实属下策。

张能带着队伍转身就跑,迂回半圈后朝大部队所在的方向奔去。

那里还有两千轻骑,是他的主力和底气。

只要双方会合,眼前这些明军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喊杀声也越来越响亮。

主战场已经陷入焦灼之中。

张能留在这里的两千骑兵虽然都是精锐,但为了追击朱慈烺,都是轻装简从。

为了降低战马负重,他们绝大部分人穿的都是棉甲,只带三天口粮,路上边走边抢。


“凡有贪墨者,一经发现立即处死。”


“另,官府诚邀能人志士治理鼠疫,赏银若干。”

差役朗诵完之后,又用白话解释了一遍。

听完衙役的解释,老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感觉像做梦一样。

高高在上的万岁爷,竟然在关心他们这帮屁民。

不但关心,甚至发银子!

历朝历代的皇帝只会收银子,从来没发过银子。

万岁爷简直是开了天恩!

他们就像旱了很久的土地,忽然遇到一场好雨;流浪在外的游子,突然收到了家书。

那一刻的内心,无法形容。

他们还没来得及感动,兵部的差役们就到了。

“流贼将至,屯兵备战!”

一张张募兵的告示粘贴在墙上,身体条件,饷银,口粮标准写的清清楚楚。

由于募兵标准降的很低,囊中羞涩的百姓纷纷走上前报名参军。

一时间整个京师忙了起来。

......

乾清宫。

一道道密信由东厂太监送入殿内,看着上面的数字,崇祯松开紧锁的眉头。

钱到手了,他也放心了。

成国公府抄出黄金十一万两,白银九十三万两,其他财产折银近三百万两。

两百多年的积蓄竟然如此丰厚...

昨夜的战果更加可观,他从勋贵大臣手中“抢”的东西全部折银大概有四百多万两。

而且不排除某些勋贵将财产埋在某个地方,根本没有装车带走。

加上那些,七八百万两绝对是有的。

“李阁老!”乾清宫内,崇祯稳坐龙椅。

“臣在。”

李邦华刚回内阁拟完旨就被喊了回来。

“太子到哪了?路上可还顺利?”

“回陛下,昨夜已到通州一带,正朝直沽行进,一路顺利。”

“嗯,吴三桂呢?”

“这...”李邦华不敢抬头直视崇祯。

他怕崇祯生气,吴三桂带着三十万军民,每日走五十里已是极限。

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算了,把拖欠唐通的饷银,粮饷都抓进时间置办了。至于关宁军的饷银...”崇祯沉吟片刻。

“告诉吴三桂,让他们来京师自取,现在京师腾不出人手运送钱粮。”

“遵旨。”

崇祯左手拄着下巴认真思考。

内阁已经搞定,太子也暂时安顿好了,钱也有了,眼前的麻烦只剩下李自成。

李自成会投降吗?

不会!

先不说他对宗室诸王做了什么,就凭挖明祖陵和在陕西称帝这两件事,死一百次都不够。

所以他绝不会投降,就算投降也是名义上的投降。

既然不投降,就只能硬刚了。

怎么刚?

笼络民心。

没有老百姓的支持,京师三大营的士兵根本守不住城池,挡不住流贼。

可朝廷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把百姓的心伤透了。

徭役赋税,瘟疫流民,天灾人祸。

这些事,朝廷一件也没处理好。

治民需要恩威并施,朝廷这些官吏只有威,没有恩。

百姓不是傻子,分得清谁好谁坏;他们不是受虐狂,不会帮助施暴者。

要想笼络民心,必须考虑这些因素。

“李阁老,守城需要民心,你觉得如何笼络民心?”崇祯问道。

李邦华已经知道了锦衣卫张贴告示的内容,顺天府衙的告示他也看过。

说实话,他被崇祯发钱的行为震惊了。

纵观古今,朝廷体恤百姓无非两种表现:减免赋税,赈灾发粮。

直接给百姓发钱简直闻所未闻!

别说百姓,就连他这个朝廷大员都颇为佩服。

他知道,无论发钱还是杀贪官,目的只有一个:笼络民心。

“陛下,外面张贴的告示臣看过了,颇为感动。京师最近流传着一首关于流贼的诗,臣猜测也是出自陛下之手。”


“暂时不用,朕还有更好的办法。”


将众人召回乾清宫后,崇祯眼前只剩下一个问题。

“范尚书,工匠临时告归的事朕会让锦衣卫查清楚,勿要担心。你管着工部和三大营,可以将手雷提前交给士兵们操练了。”

“臣遵旨。”

“汝等回去后各司其职,内阁要替朕管好朝堂。”

“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等四个阁臣离去,崇祯立刻吩咐:“李若琏,去将工部工匠告归的事查清楚。”

“王之心,朕要征用离京勋贵和朝臣们的府邸,你去将他们府上剩下的东西都搬到皇城来,掘地三尺看看有没有藏金子银子。”

承天门外。

勇卫营千总李左牵着马,站在队伍最前面。

“陛下,臣此行定不负皇恩!”

崇祯看着三百勇卫营士兵,心中满是遗憾。

现在大明能称精锐的只有两支队伍,一支是镇守辽东的关宁铁骑;另一支就是眼前的这些人,由腾骧四卫改编而来的勇卫营。

可惜啊!

勇卫营四将只剩黄得功一人,留守京师的人太少,而黄得功远水又解不了近渴!

哎!大明处处是遗憾,每次想起都是满地的叹息。

好在,他崇祯来了。

崇祯拍着李左的肩膀问道:“此行有什么打算?”

“袭扰敌军,让其缓行。”

“如何袭扰?”

李左不假思索的说道:“臣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藏起来,等流贼大军一到,我们三百人用弓弩、鸟铳、火铳偷袭。就按陛下所说的,不求伤敌,只要能延缓他们的行军速度就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臣和手下的弟兄们已经跑远了。”

“如此反复,应该能拖延他们一两日的时间。”

崇祯轻轻摇头...

为了能让王宝林顺利加入流贼,这个消息已经被当做筹码传出去了。继续用这个打法,搞不好第一天就会全军覆没。

不过...有些话他不能说。尤其是王宝林,那是他的底牌。

想了想,说道:“李左你的战术不行!”

李左有些不服。

论读书的才华,他自认为没有与皇上比较的资格。

若论行军打仗,他觉得不比皇上差。

皇上虽然也读兵书,但在脑子里带兵和实际带兵是两码事。

说句难听的,皇上在带兵打仗方面还是个雏儿!跟他这样有实战经验的没法比!

见李左不服,崇祯淡淡笑道:“不信的话你我君臣二人就在这推演一番,现在你还是你,朕是刘芳亮。朕的大军日行五十里,骑兵在前步兵和辎重在后。”

李左点头,“臣第一日就按照刚才所说的办,陛下如何应对?”

“前提是你们没被探马发现!好,朕就让你们第一次偷袭得手。被偷袭后朕有了准备,第二次你该怎么做?”

李左有点心虚,他虽然带过兵,但是带兵出城打仗的次数也没多少。更多的是驻守皇城,保护皇上安全。

加上问话的是皇上,顿时有些语塞。

“不知...不知陛下有何准备?”

崇祯没有卖关子,笑眯眯的说道:“朕会在第二日提前准备好三支轻骑,分别布置在前军,中军和后军;一旦遇到偷袭,这些人会立刻投入战斗进行追击。”

李左想了想,说道:“臣还是按照之前的办法,但这次的战术是绕后,偷袭成功后向南逃。如果追击的人少,臣会尝试反杀追兵。如果追击的人数多,一样可以延缓大军行军速度。”

“你能跑得掉?”

“臣自认为可以!勇卫营的马都是上等马匹,善于长途奔袭,肯定能甩开敌军。”


“友军个屁!”高文采指着那个锦衣卫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没脑子吗?骑兵都是精锐,附近就算有精锐也被陛下调到京师驻防了。这些人肯定是穿着边军的盔甲的敌人,想用这种方法以假乱真。”


“传令所有人,准备迎敌!”

“高千户,邓珲怎么处理?”太监张容问道。

高文采看着一脸决绝的邓珲,心乱如麻。

太子的鹤驭距此不足十里,敌人的骑兵距此二十里,双方一旦遭遇,后果不堪设想。

在骑兵眼里,那些马车如同案板上的鱼肉,手起刀落就能收割对方的性命。

他必须立刻布防阻击敌人。

然而,邓珲和他的一千人想当逃兵。

怎么办?

“邓守备,刘都督距此不到十里,等他到了就能拿到钱,何必急于一时?”高文采试图说服邓珲。

邓珲不屑地笑了:“那些钱我们有命拿没命花,你猜到了南京后刘文耀会不会找麻烦?”

高文采没话说了。

确实,刘文耀即使给钱也是一时的妥协,到了南京绝对会算总账。

邓珲继续说道:“我邓某人只认一个道理,吃朝廷的饭,给朝廷做事。朝廷不给饭,我就不做事。你我都是军人出身,现在放了我,我和手下的兄弟们立马转身就走,绝不找你的麻烦。”

“否则咱们在这多拖一刻钟,太子那边就多一刻钟的危险。”

高文采死死的盯着邓珲,片刻后缓缓说道:“放了他,让他出去。”

太监张容试图阻止:“高千户,临阵逃脱者死罪,砍了他以整军纪。”

高文采摇头,吩咐道:“让他走。”

邓珲朝高文采点点头,“高千户,后会有期。”

转过身,对着张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匆匆离去。

邓珲离开军帐后高文采才无奈的说道:“他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对策。一千对一千,你我有几成胜算?”

“况且是不是逃兵不是你我说了算,他是五品,我也是五品,官职高的说了才算。”

“算了,多说无益。现在立刻启程与都督会合,保护太子。”

来到帐外,天津的守军已经开始撤离。

这些人手脚特别麻利,不消片刻就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干净,随后迅速离开。

高文采他们更快,直接丢弃了营帐,所有人快马加鞭赶路。

与刘文耀会和的路上,高文采不停地叹气。

邓珲是胆小怕死的人吗?

并不是。

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好像错了,又好像没错。

于国法军纪来说,他们错了。于情于理来说,他们没错。

总不能让他们饿着家人的肚子去保家卫国吧?

......

战马速度很快,借着月色一行人很快刘文耀会和。

左都督刘文耀得知邓珲临阵脱逃后顿时大怒,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让人记下来秋后算账。

“报..,都督,西北十里发现一支骑兵,人数约有三千,正朝我方赶来。”

刘文耀刚想询问军情,探马便报告了消息。

负责侦查的锦衣卫坐在马上报告消息后没有停留,扬起手中的马鞭在此疾驰而去。

刘文耀知道不能在犹豫了,在犹豫下去不但太子难保,整个南迁的队伍也将全军覆没。

“高文采!”

“末将在!”

“我再给你一千人马,你带着两千人前去御敌,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拖住敌人,记住了吗?”

“遵命。”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喊道:“强敌当前,全体听命。”

“太子是国之储君,大明的未来。”

小说《大明:距离灭国还有七天?他坐吃等死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成国公朱纯臣祖上是燕王朱棣麾下一名副千户,因功被封为成国公,世袭罔替。虽不是富可敌国,却也比大明国库的钱多了几十倍。

然而,朱纯臣没给崇祯希望,跪地说道:“臣...祖上世受皇恩,世袭一等公,虽家大业大,但流贼将至,已将家产分给奴仆,让他们逃命去了。现在府上存银不足五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句话一出,皇极殿冷了下来。

朱纯臣的话很明显,他宁愿把钱给手下的奴仆,也不会给崇祯一分。

崇祯看着满朝文武,面如死灰:“众卿...说的可是实话?”

魏藻德十分老练的叩头说道:“京师三大营的士卒尚且缺八个月的饷,满朝文武缺的俸禄不比他们少。”

“筹饷一事,请万岁另想它法!”

“请万岁另想它法!”

呵呵!

崇祯朝吴孟明瞥了一眼,看到他点头后,转头看向文武百官,之前的阴霾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冷笑。

“如果众卿说谎,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众臣暗笑不止。

欺君又如何?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崇祯敢杀人?

大明朝要完了,只要留得性命在,李自成来到北京,他们还是朝臣。

“万岁!”魏藻德再次叩首,“臣等为国为民操劳半生,不敢欺骗,望万岁体恤我等一片忠心。”

“首辅大人说的好。”崇祯啪啪鼓掌。

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以为躲过一劫时,却见崇祯帝嘴角带着一股邪魅的笑容。

“好啊!好!”崇祯猛地一拍龙书案,“众卿既然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朕发现有人说谎,别怪朕不客气。”

几个人先是一愣,随后继续沉默。放狠话而已,三岁小孩子都会的东西。

“吴孟明!”崇祯脸色寒冷至极。

“臣...在!”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吴梦明胆子大的很,但是今天,看着崇祯皇帝的表情,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后背发凉。

“朕刚才说的话都记下了?”

“记...记下了!”

“你亲自带队去户部王正治府上去搜,如果搜出的现银超过一百两,不用禀告朕,直接籍没家产。财产清点完毕后送往户部,家眷押到镇抚司听候发落。”

前一刻还在得意的大臣,听到崇祯的话后马上变了脸。

尤其是王正治,他顿时慌了,堂堂户部左侍郎,朝廷三品大员,家里怎么可能不超过一百两银子?

他那么说只是卖惨而已。

可朝堂上那么多人卖惨,为什么只搜他家?

王正治先是看向魏藻德,见对方没有反应,立刻思索对策。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叩首施礼道:“万岁,臣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竟然要被抄家。”

“请万岁明示!”

王正治清楚的很,如果崇祯在没有罪名的前提下抄家拿人,那么朝堂上的众臣能用唾沫把他淹死。

想治罪,可以。

理由必须充分。

这是政治游戏的基本规则,就算皇帝也不能违背。

否则朝堂会失控,皇帝会成为史官笔下的昏君,承担千古骂名。

而崇祯自登基以来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崇祯冷冷一笑,不等他说话,左都御史李邦华出列说道:“陛下,臣弹劾户部左侍郎王正治,其罪有二。”

“一,贪腐之罪;王正治他祖上家境贫困,为官十七年,家产却超过十万,那些钱必是贪腐而来。”

“二,结党之罪;与内阁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妖言乱政。”

“请陛下治他的罪!”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在李邦华的带领下,都察院的人跪倒一片,纷纷要求惩治王正治。

王正治脸色极其难看,他没料到李邦华竟然主动发起攻击。都知道他是内阁首辅魏藻德的心腹,此时弹劾他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

不等他反驳,却见崇祯微微一笑,说道:“李御史言重了。”

???

王正治和李邦华同时一愣。

王正治被崇祯整的不会了,前一刻还要治自己的罪,后一刻就变卦?

李邦华更是懵逼,陛下亲口说抄没王正治的家产,怎么又改口言重了?

难道说给王正治安排的罪名不合理?

崇祯面带微笑着说道:“王侍郎说他府上现银不超百两,如果是真的,说明他是个大大的清官,忠臣。”

王正治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崇祯继续说:“如果搜出来的现银超过了一百两两,只有两种可能。”

“一,那些钱不是王侍郎的。有可能是偷的,也可能是抢的,不管怎么来的,肯定都是不义之财。”

“二,王侍郎故意欺骗朕,犯了欺君之罪。”

“王正治,你自己说,是一,还是二?”

大殿内,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看向王正治。

“一...二...臣的意思是,不不不,臣...”

王正治整个人都傻了,他万万没想到崇祯竟然有这么大的脑回路。

如果他回答一,按照大明律必死无疑。

回答二,凌迟处死都算开恩。

怎么办?死局!

见事态已经无法挽回,王正治决定用阳谋,你崇祯不是想用大臣的家产充作军饷吗?

那就挑明了说!

他跪在地上乞求道:“臣冤枉。若是陛下缺钱,臣愿捐出全部家产以做军饷!请陛下看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看在臣为大明操劳半生的份上,饶了臣的家人!”

说话的同时,王正治眼泪和鼻涕同时留下,给人一种很惨的感觉。

满朝文武嫌弃的看了一眼王正治,随后同时看向崇祯,眼神里写满了询问。

崇祯可以搞钱,但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搞钱。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王正治。

崇祯冷哼一声,他背过双手不懈的说道:“就凭你也想资助朝廷?你也配!”

“朝廷是缺钱,但内帑还有两百万两银子,朕岂会沦落到靠抄家来补充国库!”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所有人,包括王承恩都傻了。

二百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崇祯十五年以来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魏藻德怕此事有诈,急忙询问:“陛下,若内帑有钱,何不早早拿出来使用,也不至于让朝廷如此窘迫。”

崇祯微微一笑:“朕知道你们心中有虑,这二百万两银子朕此前也不知道,是昨夜梦中祖父皇帝托梦告诉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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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大明天子,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京师百姓也不例外。为父母者本应如此,王卿不必多礼。”崇祯的声音很平淡,有种波澜不惊的感觉。

“是陛下!”

“朕还有件事需要你做,这件事若是做好了,便是天大的功劳!”

“陛下请讲。”

“开春在即,劝课农桑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顺天府衙管的事很多:掌京府之政令,宣化和人,劝农问俗,均贡赋,节征徭,谨祭祀,阅实户口,纠治豪猾,赈恤穷困,清录罪囚。

中国历代君王都很重视农业,每到立春之日都会举行春耕大典,虽然对帝王来说只是一场仪式,对于官员和百姓来讲却意义非凡。

春耕大殿之后地方官员需要巡查劝农,必要时还得提供帮助。

见崇祯问政,王庭梅再次陷入沉默。他行云流水的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恳求道:“陛下,臣有罪。现流贼将至,京师治安混乱,臣最近忙于缉拿贼人,劝课农桑一事暂且搁置了。”

崇祯在心中叹了口气。

京师尚且如此,下面的州府得乱成什么样子?

官府不表态,老百姓有地也不敢种。辛辛苦苦劳作半年,到丰收的时候被官府一锅端。

这样的结果谁还敢种地?

有那些时间不如去干点别的,就算要饭也能多要几个月的饭。

“罢了,这不是你一人的错,恕你无罪。”

“谢陛下。”

“王卿可知道洋芋(土豆)?”

“臣知道,此乃上等菜品,寻常百姓无资格享用。”

“知道就行,王卿的任务是让京师百姓广泛种植此物,宫中可免费育苗提供播种。”

“这...”王庭梅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帝要把御用之物分享给普通百姓,简直闻所未闻!

陛下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仅仅是因为爱吃吗?

可是爱吃也不能天天吃啊,就算天天吃也吃不完呀!

他不敢多问,只能领旨:“臣遵旨。”

“行了,办好这两件事朕给你升官!”

“谢陛下!”

离开顺天府衙,崇祯再次松了口气。

大明朝摇摇欲坠,若想扶大厦之将倾必须考虑的非常全面。

老百姓为什么造反?

往简单说只有一个字:饿!

天灾人祸弄的他们吃不上饭,老老实实当农民只有死路一条,跟着李自成还有一口饭吃。

小冰河时期不仅温度低,还有干旱。

土豆耐寒耐旱,成长周期约八十到一百天。淀粉含量极高,最适合在干旱的北方种植。

而且土豆的病虫害相对较少,一旦丰产将会带来巨大的收益。

眼看皇城就在不远处,崇祯想起一件事。

他转头问王承恩:“王承恩,知道李若琏去哪了吗?”

“陛下,出宫前臣刚好遇到了李同知,他说陛下交给他一项绝密任务,不等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哦!”崇祯随口答应道,

等等……

崇祯后背开始发凉,难道李若琏会趁现在搞刺杀?

他这么着急的吗?

也对!

李若琏是个聪明人,他绝不会去皇城里刺杀皇帝。

一事守卫皇城的勇卫营和锦衣卫不是吃干饭的;二是刺杀的锅得想办法甩到别人身上。

出入皇城都有记录,搞不好会搬石头砸自脚。

他不会真的想杀自己吧?会不会失手?他会用枪还是弩箭?

射偏了咋整?

霎时间,崇祯心中变得十分复杂。

他骑在马上想晃动身子躲过刺杀,却又怕晃动身体的同时李若琏动手误伤他。

纠结...后悔...不安等各种情绪将他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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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回衙门各司其职吧,王承恩,宣李若琏觐见。”

李邦华带头施礼后退出暖阁。

李若琏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他急匆匆走进殿门,君臣之礼后见左右没人低声说道:“陛下,臣不辱使命。”

“嗯,干的不错。”

李若琏激动的再次施礼谢恩,站起身后向前迈了一小步,再次低声说道:“陛下,臣此次共收获现银四万两,其余家产折银约二十万两。钱太多了,臣惶恐...”

李若琏也没想到能收获这么多钱,如果不是提前预备了马车,光凭人绝对搬不完。

好在昨夜狂风大作,再加上京师戒严和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现场。

“银子你自己留着吧,以后用钱的地方有很多,就当朕提前给你的。至于东西,也留着,追查凶手的时候用得到。”

崇祯说的大方,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他完全可以把锅甩到李若琏身上。

人是他杀的,钱是他花的,和我崇祯有鸡毛关系?

李若琏感动得不行,再次跪地谢恩。

不等他站起身,崇祯的旨意就到了:“朕遇刺的案子,陈演和光时亨灭门的案子都由你来负责,限你一日内破案。”

李若琏有点蒙。

皇帝的意思是:自己查自己?

简直闻所未闻!

李若琏皱着眉想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陛下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崇祯笑了笑,“有,成国公朱纯臣的嫌疑最大;其次是流贼,建奴在京中的细作。”

“至于是谁,你们一查便知。”

李若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臣告退。”

崇祯简单吃完早饭后想起一件事,吩咐王承恩:“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是周皇后的寝宫,又称“中宫。”

周皇后对崇祯的到来有些诧异,平日里这个时间陛下不是在上朝就是在处理奏本。

来坤宁宫做什么?

难道...

周皇后看着天边初升的太阳,脸色顿时一片绯红。

“臣妾给陛下请安!”周皇后一袭白衣,迈着典雅的步伐来到崇祯面前,施后宫礼。

周皇后虽然已经三十三岁,但浑身皮肤光洁嫩白,堪称玉体。

崇祯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中的疲惫瞬间消散。他屏退左右,抓着周皇后柔软温热的小手坐到暖榻上。

周皇后脸色潮红,有些不知所措。

虽是老夫老妻,但崇祯很少这般认真端详她。

“嘉定伯的事,梓童知道了吧?”

周皇后浑身一震...

崇祯昨夜明抢的行为早已传遍了后宫,而且抢的第一个人就是国丈大人!

周皇后轻点下巴:“陛下,臣妾有所耳闻。”

“你会怪朕吗?”

“陛下乃一国之君,需高瞻远瞩,臣妾没有资格谈论陛下所作所为。”

“你是天下之母,六宫之主,更是朕的结发妻子,与朕说几句真心话又有何妨?”

周皇后双目如水,低着头想了想:“嘉定伯乃臣妾家父,更应起到带头的作用。”

崇祯摸着周皇后的秀发,很是欣慰。

他站起身拿起一张邸报问道:“梓童,你文笔如何?”

邸报是中国古代报纸的统称,这个称呼最早从宋朝开始。明代的邸报并不面向百姓,而是朝廷内部的报纸,只在官员之间传阅。

有些商人会花钱从官员处买报纸,以了解朝廷信息。

周皇后低着头,有些愧色:“臣妾虽读书识字,文笔却不怎么样。”

“那就妥了!”

妥了?

周皇后有点蒙,最近皇上的做事风格与原来完全不一样,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小说《大明:距离灭国还有七天?他坐吃等死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崇祯在心里算了算。

三大营,五城兵马司,禁军,锦衣卫,东厂和唐通的欠饷,总共有九十多万银子的缺口。

不考虑吴三桂的话,他至少要准备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一部分作为赏银,一部分作为粮饷,剩下的募兵。

“王承恩,把户部和内帑的账册拿来!”崇祯吩咐道。

王承恩不敢怠慢,亲自把账本递到崇祯手中。

打开略显老旧的账册,崇祯一页一页的翻。越往后翻,速度越快,翻到最后一页时,崇祯突然生出一股邪火。

他啪的一声将账册扔到地上,坐在龙椅上咬牙切齿。

堂堂大明朝,国库存银竟然只有黄金三千两,白银一万两。

换算成银子加起来也就四万两!

四万!!!

在北京城随便找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抄家,抄出来的财产都不止四万。

他知道,自天启朝以来,国库一直亏空。

朝廷没钱,国家就会停摆。天启皇帝没办法,只能内帑的钱拿出来用。

好在天启皇帝有魏忠贤,他有办法搞钱。

结果呢?

崇祯上台后把魏忠贤砍了!

他糊涂啊!

魏忠贤也好,东林党也罢,无论谁当权都会贪污。

魏忠贤贪污的银子早晚是皇帝的,而那些东林党贪污的银子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崇祯拿起内帑账册翻看。

国库存银四万两,内帑十六万两。

加起来二十万两银子。

怪不得历史上崇祯不敢南迁,他怕南迁的路上士兵们因为缺饷哗变!

看着冰冷的数字,崇祯的心也慢慢变冷。

他胸中的怒火慢慢凝聚,变成一把砍人的刀。

他握着刀柄,怒道:“平日里贪钱也就罢了,现在国库空虚,朝廷危在旦夕,他们竟然还敢贪!找死!”

旁边的吴梦明和王之心同时低下头,心里发虚。他们心里清楚,崇祯表面上是对着账册发火,实际是在警告他们。

崇祯看着他们二人的表现,内心稍感安慰,锦衣卫和东厂是他的刀,用刀前敲打一番,才能让刀更加锋利。

他话锋一转,说道:“朕记得,吴指挥使的儿子后天大婚,王承恩替朕准备一份贺礼。”

吴梦明顿时一愣,大明朝国事繁忙,流贼将至,日理万机的皇上竟然还惦记着他儿子的婚事。

“陛下,臣承受不起!”

“你是朕的左膀右臂,勿再推脱。”

“臣...谢万岁隆恩!”杀人不眨眼的吴梦明跪在地上,红了眼眶。

崇祯转头看向王之心:“王之心,你总领东厂,手下的太监们该管管了。”

王之心一脸茫然,他先是磕了一个头,随后谨慎的问道:“陛下,臣惶恐。”

“惶恐?只是惶恐吗?杜勋出自你的门下,塘报说他尽节了,可是据朕所知,他和王承胤投敌了!”

投敌?

王之心听罢脸色巨变,皇帝的话透露了两个消息。

一,杜勋投敌了。

二,陛下是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消息。

昨日宣府告破后,锦衣卫和东厂分别从自己的渠道得知,前尚膳监掌印太监杜勋尽节自杀。

他们都没查清消息竟然被皇帝查明了,这是一件让人听起来很恐怖的事。

难道皇帝还有其他情报组织?

王之心浑身一抖,伏在地上说道:“是臣管教失当,求陛下恕罪。”

崇祯狠狠盯着王之心,不说话。

王之心贪财,家产虽然比不上勋贵,相比其他人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崇祯不说话。

他在思考要不要换掉王之心和吴梦明。

东厂和锦衣卫是两把刀,杀人前需要打磨好。

但是...

一旦换人,东厂和锦衣卫内部将会乱一段时间。

换做平时没问题。

现在时间紧迫,无论大明还是他,都无法接受混乱带来的后果。

见崇祯不说话,王之心慌了:“臣失职,求万岁爷饶命。”

崇祯微微点头:“既然知罪,一会早朝的时候朕会给你将功赎过的机会。”

“谢万岁!”

“你们都是朕的臣子,有错改之,无则加冕。流贼将至,汝等应齐心协力帮朕御敌。”

“臣等遵命!”吴梦明和王之心同时叩首,唯独李若琏磕头时有些失落。

崇祯将他们的三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的计划逐渐成型。

吴孟明为人还算公正,但平日里做事不拿主意,看着东厂的菜碟下菜,东厂怎么干他就怎么干。

王之心能干事也敢干事,软肋也很明显:爱财如命。

李若琏为人忠诚,不贪财,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既然这样,吴梦明继续和王之心搭配,他们是皇帝的刀,是皇帝的枪。

李若琏藏在暗处,干脏活累活。

“吴梦明,一会朝会时,朕和百官的话你要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如有错漏,治你的罪!”

“臣遵旨!”

吴梦明掏出纸笔,默默退到一旁。

不多时,王承恩走进偏殿,恭敬的说道:“皇爷,已将两万两银子交于定西伯唐通。”

“朕知道了。”

“左都御史李邦华在门外侯旨!”

“让他进来。”

“是。”

太监传完话,满头白发的左都御史李邦华迈步走进大殿。

脸颊干瘦,后背微驼,在老旧朝服的映衬下,给人一种随时都要嗝屁的感觉。

行叩拜之礼的同时,李邦华低着头两只眼睛在大殿内一番搜索。

当他看到吴梦明和王之心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锦衣卫头子和东厂头子同时出现,准没好事。

李邦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道:“臣李邦华奉旨面君。”

崇祯冷冷一笑:“李邦华,有人告发你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欺君罔上,你可知罪?”

李邦华抱拳拱手:“陛下,可有证据?”

“证据?你二十九岁入仕,现任左都御史一职,年俸禄不过百余两。你来告诉朕,万两家产从何而来?”

“既然证据确凿,就请陛下治罪!”李邦华毫不畏惧的说道。

他不否认贪污,但贪污一事不能怪他。

大明官员俸禄低,那点俸禄本就捉襟见肘。再加上崇祯登基以来国库空虚,朝廷时不时的缺饷缺俸禄,为了一家老小,就算清官也得靠贪污活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欲z望慢慢增长。

久而久之,大明官场贪腐之风盛行。

“治罪?呵呵!”崇祯冷笑一声,“你是左都御史,按照大明律,该当何罪?”

大明律...

提起这三个字,李邦华浑身一颤。

若是按照大明律,贪污六十两以上者扒掉人皮,在里面填满稻草,悬竿示众。

“臣...死罪!”李邦华心灰意冷,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只希望吴梦明和王之心动手的时候轻一点,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哎!”崇祯长叹一声,“你没罪!”

没罪?李邦华有点懵。

“朕知道,若是不贪,你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归根结底是朕的错,让大明的朝臣吃不饱穿不暖。”

“万岁,臣惶恐,臣认罪,是臣的错,与万岁无关。”李邦华颤颤巍巍的说道。

他搞不懂崇祯要干什么,前一刻说他死罪,后一刻又说他没罪。

如此反复无常,肯定有什么阴谋。

“哎,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希望你以后律己律人,为大明尽心尽力。”

李邦华咽了口唾沫,回过神后急忙磕头道谢:“谢万岁不杀之恩,臣愿效犬马之劳。”

崇祯想重用李邦华。

重用前须敲打一番,让他不要太过得意。

不过也仅仅是敲打。

李邦华不怕死,历史上他得知崇祯死后,留下“堂堂丈夫兮圣贤为徒,忠孝大节兮誓死靡渝,临危授命兮吾无愧吾”三句话。

随后自杀殉国。

“王承恩,把冯元飏的信给李御史瞧一瞧。”

王承恩急忙密信递到李邦华手中。

李邦华看完后皱着眉,沉思不语。

“李御史,你怎么看?”崇祯问。

“臣以为,此乃中策。”

内阁首辅魏藻德和他的党羽听到李邦华捐家产时,纷纷低头冷笑不止。

高情商:捐钱升职。

低情商:卖官!

他们笑李邦华官迷,没脑子,李邦华已经是二品大员,加少傅衔,再往上就是三公正一品了。

如果时间倒退一年,捐钱买官的行为还说得过去,毕竟那时候的大明朝还有口气。

现在大明已经是大厦将倾,危如累卵。就算筹款白银百万两,也阻止不了灭亡。

何必呢?

不如留着钱,早早做改朝换代的准备。

更可笑的是,崇祯只说了句大大有赏,却没说赏赐什么,分明是空口之谈。

“臣王之心,累受皇恩,愿捐捐出半数家产,以助剿贼!”东厂提督王之心随后跪倒在地,忍痛捐出一半财产。

崇祯嘴角抽了抽,这厮是真财迷,被敲打过后还敢保留一半家产,属实有点人为财死的意思。

他眯着眼,心里虽然不满,脸上却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王之心忠心可鉴,官升三品!”

王承恩也想捐,可他的钱早就捐了,兜里仅剩的十两银子也拿不出手,顿时有些懊恼。

吴梦明想起朝会前崇祯召见时说过的话,为了迎合皇帝也为了自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臣,愿捐银一千两!”

“好!吴指挥使官升一级!还有没有捐银子的?”

“臣愿捐银五百两,以解燃眉之急。”

“臣愿捐一千两。”

“臣愿捐八百两。”

......

在李邦华的带领下,四十多个朝臣纷纷捐款。

崇祯算了算,捐的银子从几十两到上千两不等,总数不过五万两!

“还有没有要捐银子的?”崇祯面无表情再次询问。

百官们鸦雀无声。

想捐的都捐了,剩下的用沉默表达了态度。

“好!”崇祯顿了顿,“既然没有捐银的,朕要借钱了。”

“有没有借钱给朕的?”

借钱?

听到这两个字,内阁首辅魏藻德差点笑出声。

崇祯啊崇祯,你贵为一朝天子竟然向臣子借钱,你不要脸面难道皇家也不要吗?

现在这个情况,借和捐有区别吗?募捐都募不到钱,借钱会有人借给你?

简直是猪脑子!

其余人却有不同的想法。

如果崇祯向他们借钱,能不借吗?

显然不行。

该怎么应对呢?朝臣和勋贵们低着头苦思冥想。

王承恩见无人应答,有些着急。这样下去怕是要冷皇爷的脸面,于是急忙向王之心眨眼。

王之心被王承恩瞪得难受,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跪倒说道:“万岁,臣愿借五百两助朝廷剿贼。”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又等了片刻,见众人不说话崇祯直接点名:“户部左侍郎?”

户部左侍郎王正治先投降李自成,后投降建奴,长了一副贞洁的脸却有着婊子般的性格。

崇祯决定先拿他开刀。

王正治暗地里撇了撇嘴,规规矩矩的站出来拱手施礼:“万岁,臣在。”

“家里有多少现银?”

“这...”王正治有些犹豫,问的太直接了,他知道崇祯肯定憋着坏,但不知道是什么坏。

想了想,最坏的结果是抄家。

如果真敢抄他的家,李自成来了他第一个打开城门。

王正治算清家里银子的零头后说道:“回万岁,臣家里有现银约有百两,其他财产倒是有一些,不过都物件,不是现银。”

“哦。”崇祯眯着眼,“既然钱不多,朕就少借点,借一半如何?”

王正治一脸的不可思议。

崇祯穷疯了吧?

一百两银子都不放过 ...

“这...”他想说不借,却慑于皇帝的威严张不开口。

借?

借出去的钱肯定要不回来。

憋了好一会,他才磕磕巴巴的说道:“陛下,臣上有老下有小,五十两银子怕是花不了几天。”

“王侍郎放心,只要有朕一口吃的,就饿不到你们全家。”

崇祯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王正治也不好再反驳,只能哭丧着脸答应。

崇祯面无表情的继续问:“工部范尚书何在?”

工部尚书范景文躬身施礼,“臣在。”

“家中有多少现银?”

范景文毕恭毕敬的说道:“现银不足五十两。”

“既然这么少,朕就不跟你借了。”

其他人眉毛一挑,抓住了重点。

虽然范景文说的是实话,但只要像他一样装穷装可怜就能躲过一劫。

“张缙彦何在?”

“臣在。”

“家里可有现银?”

兵部尚书张缙彦一脸为难的跪倒在地:“回陛下,臣为官清廉,家里早已无钱可用。”

王正治斜视着张缙彦,心中感叹:这厮太狠了,竟然一文钱都不想借。

崇祯面无表情的问道:“张尚书说的可是实话?”

“臣,不敢说谎。”

“内阁首辅?”崇祯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众人的注视下,内阁首辅魏藻德缓缓出列,不紧不慢的说道:“臣愿借五百两银子,以助剿贼!”

“不不不,魏卿错会了朕的意思,朕是问你家中有多少现银!”

魏藻德心中冷哼一声,朗声说道:“臣家境贫寒没有现银,靠借钱度日,刚才的五百两银子也是臣借的。”

王承恩站在旁边咬牙切齿,这些人贪的钱比国库还多。朝廷危难之际不但不慷慨解囊,反而一毛不拔,实在可恨。

他看着崇祯皇帝的背影,恨自己不是魏忠贤,无法震慑朝堂,不能为皇帝解忧。

“成国公?”崇祯毫不在意,随即把目光放到这位一等公身上。

于是自金朝起便在此设立关津,


说是一座关隘,不如说是一座城池。

城墙由土坯垒成,东、西、南、北各有城门,城门嵌满铁钉,故称之为铁门关。

入夜之后,受夜禁(同宵禁)影响,整座城池陷入了安静。

城中的一个房间内摆着一张方桌,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人。

为首的正是大明太子朱慈烺,左都督刘文耀坐在下首位置。

吱--

一个太监走进房间,打破了安静:“太子殿下,关辽登津水师总兵黄蜚求见。”

“让他进来吧。”朱慈烺用略带稚嫩的嗓音说道。

片刻后,一个身穿戎装的魁梧汉子走了进来。

只见他头戴明盔,身穿大明制式棉甲,黝黑的国字脸上五官棱角分明。

“臣黄蜚叩见太子殿下!属下参见左都督!”黄蜚单膝下跪施礼。

“黄总兵免礼平身,大伴给黄总兵赐座。”

第一次面见太子竟然就被赐座,黄蜚有些受宠若惊。

他刚要推脱,被朱慈烺伸手制止:“黄总兵勿要推脱。”

“臣,遵命。”

落座后,朱慈烺示意其他人离开,房间内再次恢复安静。

刘文耀盯着黄蜚的脸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的说道:“黄总兵麾下有多少人?战船又有多少?”

黄蜚恭敬的回答:“水师共有兵士两万一千二百八十六人,现有双甲板福船两艘,大福船近百艘,哨船,冬船,鸟船和快船各有百余艘不等。”

刘文耀看向朱慈烺,朱慈烺点点头,给他一个肯定的信号。

得到信号后,刘文耀站起身,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卷轴托在上手,“黄总兵,我这里有一份中旨,你接不接?”

中旨?

黄蜚听到这两个字后微微一怔。

按照朝廷律例,圣旨必须接,中旨可以接也可以选择不接。

皇上这是怎么了?先是给他下旨来铁门关迎接太子,随后又给他一份中旨。

有事不能在圣旨上说吗?

还是说...朝堂已经失控了?

想到这黄蜚不再犹豫,他站起身单膝下跪:“臣黄蜚领旨。”

刘文耀松了口气,紧绷了一路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如果黄蜚不配合,仅凭他们这些人是无法杀死刘泽清的。

他缓缓打开卷轴,一句一顿的念道:

“今流贼犯境,非天下全力剿之不可。朕已调天下之师进京勤王,唯山东总兵刘泽清谎称坠马受伤,拒不奉诏,此罪一也!”

“内阁令他赴保定剿贼,抗命不遵,此罪二也!”

“刘泽清纵兵在临清城内劫掠,百姓见之如见流贼,败坏官军名声,此罪三也!”

“如此欺君之人,不忠不义之人,抗命不遵之人,罪恶滔天!”

“现锦衣卫查明,刘泽清欲借护送之名,挟持太子控制南京。”

“为保太子安危,佑大明未来,朕命关辽登津水师总兵黄蜚设计斩杀刘泽清,护送太子去往南京。”

“钦此。”

“臣黄蜚,领旨。”

接过中旨后,黄蜚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确保无误后将中旨收了起来。

“不知太子殿下需要臣做什么?”

朱慈烺不说话,实际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从出京以来他都是懵的,脱离父皇的羽翼后,他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弱小可怜。

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想哭,想到他是太子不能当着人哭。想笑,父皇抱着必死的决心守卫京师,无论如何他也笑不出来。

各种情绪在他心中慢慢积累,施压。

如果没有太子光环的加持,他早已经崩溃了!

见太子一脸懵逼,黄蜚看向刘文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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